汤皖态度决绝,不妥协,即便是最后一顿饭又如何,希望慈善基金会账目全在六爷那里。
募捐事宜已经走了正轨,等到迅哥儿和钱玄回来,发现自己不在了,自然会亲手接过来。
有仲浦先生他们在一旁协助,定然没什么大事的,大牛这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无非是自己一个人而已。
况且,汤皖笃定,他们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无非是吃一些苦头,喝茶的时间长一点,生存环境恶劣一点。
假使,真当下了狠手,那也就不欠这个时代什么了,独独亏歉了湘灵而已,想来湘灵会原谅自己的吧。
至于,想让自己站到他们那一边,成为攻击南方的马前卒,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
既如此,菊长已然全部明白,颓然的站起身来,叹气道:“走吧!”
汤皖跟在菊长身后,毅然步入了黑暗之中,只是忍不住,再度回首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充满着生活气味的小院子。
最后,弥留之际,伸手从树,摘下一片树叶,放入内衣,贴在胸膛,便昂首挺胸,傲然跨出大门去。
门外四处阴暗的地方,频频有人影闪动,远处的巷子口,虽是夜色弥漫,白气茫茫,像极了电视剧里,杀机四伏的场景。
但是这一切,汤皖已经无法决定了,唯有心里盼着,大牛能听话,好好的把一锅饭做熟了,千万不要逞能跑出来。
万幸的是,大牛没有出来,而是定定的坐在灶台前,里面的干柴烧的火正烈,大锅冒着滚滚热气。
跳动的火光照亮的大牛抽搐的脸庞,留下两条烤干的泪痕,双脚死死的踩着脚下的几块红砖,竖起耳朵,打着十万分精神,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即使大牛再怎么想冲出去,也知道先生所托付的东西,一定无比贵重,一定要把先生交待的最后一件事给办好。
只待人一走,好把东西交给湘虎,然后在伺机寻求机会,解救先生。
许久之后,一锅米饭终于烧熟了,大牛“蹭”的一跃而起,就往院子里奔去。
但见草棚子下面的桌子,还留有空空的酒杯三只,和三个装有剩菜的碟子。
夜色漫漫之际,余着空空如也,先生早已没了踪迹,院里安静的很,似乎连晚风也停止了吹拂。
大牛很想哭,却是忍住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使劲咬着唇齿,在院里的边防四周仔细聆听,直到没了一点动静,确定无人后。
才返回厨房,取出埋在地下的三样东西,轻声翻墙而去,一路小心翼翼的溜到了湘虎家,翻过了院墙。
湘虎正在洗澡,听着院里传来的动静,以为是进了贼,随便裹了一件衣服,摸着一根木棒就悄悄贴着墙,盯着外面。
直到听到了大牛轻声的呼喊,才辨别出来人,只见大牛情色慌张,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遍事情,而后亮出怀里的三样东西。
湘虎震惊了,满眼的不可置信,似乎是回到了父亲绝笔信的那一夜,熟悉的感觉油然而出。
结果大牛递来的东西,打开三样物品就查看起来,一本是《狂人之记》的原稿,盒子里装是湘灵的嫁妆,以及布袋子里是给大牛准备结婚的银元。
“先生,临走之前,有说什么话没?”湘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样的选择再度重来,而湘虎已经不是那个愣头青了。
大牛摇摇头,没说话,意味着先生没有留下任何交待,湘虎不禁陷入了深思之中,情况已经到了这般危急的地步么?
不过想到是菊长带走的人,心里不禁稍稍放松了一些,想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大概只是先是为以防万一,留的后手,怕有人事后来搜查屋子,将东西掠了去。
但是,大牛管不了那么多了,见东西已经送到,就一刻也不想耽误,掏出了腰间的黑漆漆的家伙,直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去?”湘虎急着问道。
“俺要救先生去!”大牛坚决道,面露狠色。
只凭大牛一个人,一把家伙,显然是不够的。
另外,目前的情况扑朔迷离,从先生最后让大牛待在厨房不要出来,便可知晓,先生不愿意大牛以身犯险。
想通了这些,湘虎一步蹿出去,追了正要离去的大牛,硬拖着不让走,劝解道:
“你先不要去,那么些人在,去了也没用。”
“俺不管,俺要去救先生!”大牛不管不顾,用力挣脱湘虎的拉扯,眼睛都红了。
湘虎硬是不让,仗着比大牛年长一些,拦腰抱住了大牛的腹部,就往院里走,再次劝解道:
“菊长还在呢,先不要急,容我好好想想怎么办!”
了头的大牛可管不了这些,直接用枪顶住了湘虎的脑袋,冷声威胁道:
“你放不放?”
湘虎手臂没有松开的迹象,却是先清楚的听到了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