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已经在往黑处走,不禁问道:
“稍稍一躺,怎会半天时间就过了,真快!”
大牛不明白先生的感触,只觉得在先生睡着得这段时间里,自己清洗了厨房,坐在厨房门槛上休息了一会,然后便是做晚饭,之后又坐在了门槛上。
仔细算来,半天的时间过得不快啊,大牛不懂,只好应道:
“先生,你睡着啦,当然觉得快!”
汤皖仔细一想,觉得有道理,自言自语道:
“做事情的时间都过得慢,吃闲饭的时候倒是过得快。”
又言:“本可以吃闲饭的,偏偏做起了事情,天意弄人!”
大牛又迷糊了,不由得摸着脑壳,缓步走向了厨房,想不明白自己和先生过得时间明明一样,怎么做事情就变得慢了。
于是,大牛就又把不明白先生的话,归咎于读书人说的话大概都是这般令人听不懂吧。
傍晚的小风把院里蔫吧的树叶,吹得精神抖擞,也吹得人浑身舒畅,就着一杯浊酒,三两小菜,自当浮一大白。
不得不说,大牛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现在炒得几个小菜,不但味道不错,更是讲究色泽好看,真当是表里如一。
大牛受不得夸,坐在桌边,埋着头,咧着嘴吃着饭。
再一看之,如今大牛吃饭也不像以前那般狼吞虎咽,而是懂得细嚼慢咽。
一杯酒缓慢抿完,汤皖悄然抬头,才始觉日头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晚霞也不似之前那般殷红,在这灰蒙蒙的天色里。
大门突然被敲响了,大牛放下了碗筷,去开门,原来是迅哥儿,还提着一瓶酒,正好赶上了半途吃饭的时候。
“豫才,你混饭吃的技术还有待提高,点掐的不准。”汤皖招呼着,示意大牛去添一副碗筷。
迅哥儿今天话不多,坐下就开了自己带来的一瓶酒,各自斟满一杯后,便开始夹菜吃。
几口之后,方才停下,举杯共饮一杯,似是有话要说,却是到了嘴边又没的说。
大概是这黯淡的晚霞,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让人没了说话的欲望。
不方便说话,但是不妨碍行动,蓦的低下头,从腰间卸下一个布袋子,沉甸甸的放在了桌上,推到了汤皖面前。
打开一看,里面是半袋子银元,汤皖看了一眼,不解道:
“豫才,你这是什么意思,包养我?”
又笑道:“包养我的话,这些可不够,我媳妇可比你大方多了!”
“哈哈哈”迅哥儿被逗得发笑,玄妙的氛围被汤皖一句玩笑话驱赶而空,鄙夷道:
“想的美,去八大胡同也不给你!”
“你是被钱二愣子带坏了吧,啧啧!”汤皖坏笑,紧盯着迅哥儿的脸看,感叹道:
“也对,这么久了,理解,理解!”
迅哥儿却是不理会,端起酒杯就小抿一口,才说道:
“我明天和德潜去平津了,这是我的捐款。”
“乖乖,你房子买好了?”汤皖诧异道。
“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迅哥儿嘲讽道。
“也对,谁让我媳妇有钱呢!”汤皖哈哈笑道,昂着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却是让迅哥儿郁闷了,怎么生的一副厚面皮。
一顿饭吃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草棚子顶上的灯笼点了起来,柔和的烛光,向四周散去。
桌上摆着一壶清茶,地上对影二人,汤皖轻轻吹了一口热茶,饮下一口,口味着嘴里的甘苦。
片刻后,望着同样品茶的迅哥儿,沉默不语的坐着,也不离去,想来是有什么事情了。
便问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我想不通一件事?”迅哥儿盯着汤皖,目光灼灼。
“什么事呢?”
“一个怕死的人,怎的忽然不怕死了?”
“嗯?”汤皖轻哼道,却是愣住了,随即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无非是把糊弄仲浦先生的说辞,再说一遍,想来糊弄迅哥儿也不再话下,不过多费些口舌。
哪知,迅哥儿早已看穿了汤皖的伎俩,不给汤皖狡辩的机会,抢先说道:
“你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必然想好了说辞,反正糊弄人的事情你常干,我绝不上你的当。”
“我只想知道理由是什么?”
“否则,我不同意!”
“呼”汤皖久违的失了手,不过脑子一转,又一个糊弄人的点子新鲜出炉,转而目光铮铮看向了迅哥儿,呜呼哀叹道:
“这回可是百万之多的难民呐,我哪能袖手旁观,岂非书都白读了?”
“呵呵”迅哥儿毫不掩饰的讽刺笑着,继续说道:
“这个糊弄不了我,依着旧例,你是定然看不惯的,不过却不是自己挺身而出,而是等着别人带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