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主权国家,竟被欺负至此,心里没来由的怒火丛生,气的汤皖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就说道:
“请问汪总长,如果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办事,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向我国宣战?”
“那倒不至于,到不了那样的高度!”汪总长答道。
“既然不开战,那又有何惧?”汤皖反问道,随即想起在曰本的留学生,受到的诸多不公平待遇,气愤道:
“明明同样是去早稻田大学留学,欧美的学生只需花很少的钱,甚至还能拿到校方的生活补贴。而我华夏的留学生却需要付一大笔钱,生活补贴更是一分没有,这是不是歧视?”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是什么歪理?你现在就个曰方说,要是他们能平等对待,我就平等对待。”
“皖之先生,这”汪总长支支吾吾,华夏留学生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还有很多,以上只是其中一条而已。
作为职业外交官的汪总长,自然是知道的,以前也向曰方抗议国过,不过人家根本不搭理。
甚至早稻田大学的态度更是傲慢,无所谓华夏留学生来不来,这件事后来也就慢慢不提了。
可虽是如此,有些话汪总长也不好明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拳头大的有道理。
更何况,现在启瑞与曰方打的火热,这件事就更难办了,汪总长思虑再三,委婉的继续说道:
“皖之先生是研究国际关系的,尤其是对曰本了解的透彻,就更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有些话我不尽言明,只是希望先生还能在商榷一下,拜托了!”
汤皖当然能明白,只是心里的气怎么也无法消除,觉得窝囊的很。
更何况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凭什么要受人摆布,大不了把国际班停了,也不愿受这个气。
微微颤抖的手端着茶杯,茶水表面荡着一丝丝波纹,汤皖不顾及形象,仰头一口喝下,生着闷气。
突然的,脑中一道灵光闪过,点子立马就来,随即看向孑民先生,问道:
“蔡公,北大校内事情无法决定的,是不是都要通过评议会投票?”
“是的!”孑民先生如实回答。
汤皖把想到的点子在脑中仔细整理一番后,没好气的说道:
“汪总长,我想到不让你为难的法子了,可愿意听听?”
“哦?”汪总长来了兴趣,伸手示意道:“先生,请说!”
“你给曰方发一份文件就说,北大的事情不归教育部管,由校评议会决定。然后在这周的校评议会上,我再提出因为曰方抗议的原因,停止国际班上课!”汤皖说道。
汪总长在心里捋着汤皖所说的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这是要借力打力,合纵连横,要用其列强来制衡曰方。
然而,孑民先生却是慌了,连忙走来,安抚汤皖说道:
“皖之先生,还请三思啊,国际班目前的反应很好,怎么能说停就停呢?”
“诶呀,孑民兄,你怎么糊涂了,国际班就是要停才好!”汪总长笑着,提示道。
“哈哈孑民兄这是一头钻进了套子,出不来了!”范总长打趣道。
孑民先生愣了愣,刚刚只顾着着急,一时没能想明白,经过两个好友的一顿提示,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拍着脑袋,龇着嘴笑了起来,直言道:
“倒是我糊涂了。”
随即看向了汤皖,抿着嘴笑道:
“我这年纪大了,脑子迷糊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的快,这个办法很好,好啊,我同意了!”
“诶”汤皖颇为憋屈且无奈道:“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么,国力拼不过,那就拼底蕴,拼老祖宗的智慧呗”
“哈哈哈哈”
三人轰然大笑,只是这脸上的笑,多了许多万般无奈和愁容惨淡。
又喝了几杯茶,见主意已定,两位总长站起身来告辞,汪总长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和他们扯皮去了,等你们北大的好消息!”
孑民先生摆摆手,待两位总长离开后,又招呼道:
“皖之先生,坐,你这下了课,也没事,不如陪我喝喝茶。这上了年纪的人,最受不得冷清,总想找人说说话!”
孑民先生今年50的年纪,要是放在后世,还可以再放飞自我一把,但是处于这个时代,便是已经堪堪踏入老年的门槛。
汤皖忽然想到,被时代所局限的人或许可以称的上伟大,但是超越时代所局限的一定是伟人。
幸运的是,有许多人正在尝试突破这个时代的局限,前赴后继。
就拿北大破天荒的改革来说,已经在尝试超越这个时代了,因此,眼前这个50岁的身影,在汤皖的眼中,莫名高大了许多。
“北大还需要孑民先生掌舵,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哦!”汤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