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北大的大礼堂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只需要问一下这个人,他就能滔滔不绝的给你口述一遍北大的历史。
他是京师大学堂更改为北大的见证者他是第一次白话文论战的见证者
他是孑民先生的上任校长的见证者他也是仲浦先生的上任文科学长的见证者。
今天,他又要见证北大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师生对簿公堂,是新思想与封建思想直接碰撞的见证者。
本来周末的北大校园,学生都放假了,应该是冷冷清清的,但是,今天却是格外的热闹,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学生们都三五成群的,掐着时间点,赶往校大礼堂,嘴里还在讨论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而大礼堂内,前排已经坐了好些教授了,该出席的一个不差,都在正襟危坐,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依着惯例,支持新文学的坐在右边,支持旧文学的坐在左边,双方泾渭分明,翘首期盼。
上午九点钟,整个大礼堂内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外面还有好些学生没法进来,只能在外面等。
仲浦先生是今天的主持人,看了一眼时钟,提步走上演讲台,挥手示意安静后,用洪亮的声音喊道:
“今日,就凰坎教授之处罚事情,进行公开透明的处理,就处理结果,将进行记名投票决定。接下来,我将宣布一下今天的投票规则。”
“教授中将选择10人投票,学生代表将选择6人投票,蔡校长1票,共计17票。”
“教授极其学生代表的产生将有抽签决定!”
说完,仲浦先生一路小跑着,走下演讲台,提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两个纸箱子,给教授们和学生们摸签。
现场的教授们大概20来位,抽10位,很快就产生了投票的10位,姓名由仲浦先生一一记录在案。
后面一大帮乌泱泱的学生,也产生了6名代表,被领到了前面坐着,由此投票代表全部产生,现场并无异议。
接下来,仲浦先生又说道:
“请双方当事人上场,一方为凰坎教授,一方位学生代表仲夏。”
凰坎教授应声站起来,虎虎生威的走至演讲台上,事先准备好的座椅上,而从大礼堂后排的学生堆里,仲夏目不斜视,坚定地走向演讲台上。
各自行礼后,仲浦先生开始用客观的态度,将事情发生的具体过程,口述了一遍,以便现场所有人能知晓。
“现在请凰坎教授发言,我刚才的叙述是否与事实相符,如有不相符之处,请指正出来。”仲浦先生示意道。
凰坎教授从容的面对观众,先是行礼,而后说道:
“程学长所言,大部分属实,差别有二。”
“其一,我让他们罚站,乃是因为顶撞于我,有违师礼!”
“其二,我让建议开除学籍,乃是因为他们事后没有向我道歉,更无一丝悔改之意!”
“像这类冥顽不灵,不尊师礼,不知悔改之学生,就应该开除学籍,以儆效尤!”
凰坎教授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似乎还不尽兴,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往下说。
却是被仲浦先生及时打断,笑道:
“凰坎教授,先就到这里,待会有说的机会。”
凰坎教授放在半空中的手指,抖了几下,终究是放下了,坐回了原位置。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仲夏发言!”仲浦先生微笑着看向仲夏,鼓励道。
仲夏还是第一次以主角的方式,站在这个演讲台上,说实话心里有点慌乱,从其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略微发白的脸庞就可知晓。
缓缓走至演讲台中央的仲夏,先是向台下众人行礼,而后是仲浦先生,再者是凰坎教授。
待一一礼毕后,重重的吸了几口气,沉寂了片刻后,才说道:
“仲浦先生刚才的叙述,句句属实,我并无异议,不过凰坎教授提出的两处差别,我!不!同!意!”
这便是双方的争论点,引起了现场所有人的好奇,只待其中细节之处,一一展现。
“请双方就两处差别开始辩论!”仲浦先生道。
凰坎教授与仲夏互相行礼后,首开其冲,便说道:
“我当时,让你们出门去,你出门了没?”
“没有!”仲夏如实答道。
“我为师,我让你出去,你没有,自然就是顶撞于我!”
“教授,您当时说的是让我们滚出去!”
“滚出去与出去,意思有何不同,都是出去!”
“滚出去是侮辱性词汇,您并没有就滚出去作出合理的解释。”
“我为师,我让你滚出去或者出去,你就必须出去,不需要作出解释!”
双方就这个点辩论了许久,现场的所有人,基本都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里也都有了各自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