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认为胡氏直先生的文学改良刍议,对于新文学有着意义深远的指导作用。”
“文学改良刍议?”即使凰坎教授伪装的再好,心里也还是颤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遮掩过去,示意继续往下说,倒要看看,能不能说出个花来。
“相比较之前的白话文运动,只是让普通人能听得懂,文学改良刍议是在此基础上,给新文学的未来竖立了发展的目标以及长远的规划。”
傅斯文依着自己的理解,侃侃而谈,完全忽略是凰坎教授和颜悦色的脸庞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阴云密布,暴风闪电。
这一只茶杯果真被别的茶壶倒了茶水,若是程仲浦和汤皖之,凰坎教授心里倒也好受一点,偏偏是自己最瞧不上眼的胡氏直。
这让凰坎教授毫不犹豫的卸掉了脸上的伪装,抄起讲台上的讲义,就朝着傅斯文砸了过去。
这一突发状况,让所有的学生目瞪口呆,凰坎教授态度转变之大,真是始料未及。
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立马就狂风暴雨,学生们被吓得纷纷闭紧了嘴巴,大气不敢喘一声。
而处于暴雨正中央的傅斯文止住了说话,呆若木鸡,怔怔的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凰坎教授指着傅斯文,痛心疾首的大骂道:
“忘恩负义,眼界狭窄,那胡氏直不过一小儿矣,竟也值得你如此推崇?”
似乎骂的还不解气,凰坎教授又抄起讲台上的笔等物品,全部扔了过去,片刻后,悲伤道:
“我最得意的弟子,竟然换了名庭,你让我以后在北大,还有何立足之地?”
“教授,我没有!”傅斯文下意识的答道。
“没有?”凰坎教授冲到傅斯文面前,满脸怒意,手指都快戳到傅斯文的鼻孔了,冷言质问道:
“还敢说没有?你当我耳朵聋了是么?”
“我”傅斯文哑口无言,低着头,不知所措。
见着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如今被训斥成这般模样,说实话,凰坎教授心里也是痛得很,心里一犹豫,便想着给其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你现在承认错误,发誓以后绝不再谈新文学,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而傅斯文却依旧是低着头,久久无语,寻常与其相处的较好的同门,小声的催促道:
“快说啊!”
“快说啊!”
甚至急的背后的同门,不断的用手指戳傅斯文的后背,提醒他认个错。
面对恩师的质问与失望,同门的好心好意,以及外界的嘈杂喧闹,傅斯文置若罔闻,唯有脑海里的一句话,异常清晰明亮:“随着心走!”
凰坎教授是彻底死心了,来自心底的怒火直冲天灵盖,挥手指向教室门外,怒吼道:
“滚!滚出去!还有你们8个人,也一并滚出去!”
仲夏骇然道:
“教授,可是你让我们说的!”
暴露的凰坎教授,哪里听得学生的解释,驳斥道:
“让你滚出去,就滚出去,没听见?”
“我们犯了什么错?”拗脾气的仲夏也是来了脾气,当场质问道。
“好!好!敢顶嘴是吧,冲撞老师,不尊师礼,你们一个个好得很呐!”凰坎教授气炸了,快步走到教室门口,亲自打开门,指着外面,骂道:“快滚出去!”
仲夏和其他几个人心里也是气的慌,让说也是你,让滚也是你,总之道理全让你占了。
再加上有吉宏这个旧文学支持者带头起哄,喊道:
“目无尊长,无礼!”
“吃里扒外!”
“就这,还有脸待在教室里!”
仲夏环视四周,除了自己等被点到名的几人,其余几十个同门,竟无一人帮忙说话,反倒是在一旁黑白不分的奚落。
气急之下的仲夏,收拾书桌,赌气的走出门去,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罚站,其他的几人还在犹豫着。
便又听到吉宏带头喊道:
“既然走了,就都走呗,硬撑着干啥!”
“这里不欢迎新文学!”
“外边站着呗!”
于是,这几人也毫不犹豫的走出门去,与仲夏并排罚站。
最后只剩一个傅斯文还杵在教室里,孤立无援,孑然一身,面对身旁不断袭来的嘲讽声,傅斯文抬头挺胸,走至门口。
向恩师凰坎教授郑重的弯腰行礼,而后说道:
“感谢先生的栽培,是我有负教授之愿,不过皖之先生曾与我说过,要顺着内心走,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走,便顺着内心走罢。”
说完便走到了仲夏的身旁,立在了走廊上,选择与这8名同门一起罚站。
凰坎教授一听是汤皖的话,在关键时候起了作用,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