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么大,甚至可以说很是自豪。
水生一家五口,站在岸滩上,夫妻俩架着的傻儿子在傻笑,水娃和水芹站在一旁龇着嘴笑,“咔”的一声,白光亮起,把这一瞬间的笑给定格下来!
拍完了水生一家,紧接着就往下一家走去,然后再下一家,一路上,汤皖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眼看不到头的小木船上,承载着这一方大湖里的悲伤,每当精神的孩子们,嘴里天真的喊出一声声“傻子”的时候,汤皖心脏就不由得窒息一分!
等到了曾三担家里的时候,果然不出所料,曾三担家的老三也是个傻子,汤皖这一刻是彻底明白了,有些不忍心去看这一家人
下午的时候,湘灵和芮茶德才拍完了所有的照片,回来的时候,三人皆是累的直往地上坐,而汤皖最关心的问题,湘灵在沉寂了许久之后,才娓娓道出。
这里面涉及到了社会地位的问题,据传这些船民有的是世代打渔为生,而有些则是古代犯人的后代,被勒令生活在水上,终生不得上岸!
因此,这一恶习渐渐被流传下来,至今都有很大的影响,船民们社地位地下,吃喝全在一条船上,居无定所。
船民们的女儿梦想着能嫁到岸上人家,但是生活在岸上的人家根本不会娶船民女儿,除非是万不得已,娶不到的情况下,才会考虑。
就更别提生活在船上的适龄男子,绝无娶到生活在岸上女子的可能,于是,渐渐的,在船民们之间,形成了换亲这一习俗。
本来换亲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如果是两个穷苦人家,每家都有女儿和儿子,那么你家的女儿嫁到我家,我家的女儿嫁到你家,各取所需。
但是,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水上的船民来说,眼前的这一方大湖还是太小,早已经被祖祖辈辈跑了个遍。
而婚约也被限制在这一方大湖上面,船民之间最常见的换亲方式,一般为姑舅亲或者姨表亲,有歌谣唱道:
你娶我妹我嫁兄,
两家对调亲加亲。
叔接嫂来伯续姨,
闲人闲话当阵风。
这是属于直系亲属结婚,在后世是被禁止结婚的,而近亲结婚的危害是很大的,生育的后代极其容易智商低下,这就造成了汤皖目睹了一个又一个的傻子。
有些船民在刚生下孩子,如果发现是傻子,就早早的人为夭折,有的船民不忍心,就辛苦的养大,以后就看造化了!
然而,此时的船民们却是没有这些顾忌,唯一的想法就是努力在这一方大湖上面,繁衍下去。
成为一名华工,在船民眼里就是一条翻身之路,因为当地衙门承诺,若是船民家里有人当华工,便可以去岸上得一块土地生活。
这对于一些心心念念想上岸的船民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而且去当华工,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可以给子女成婚,因此,船民们是非常踊跃当华工的。
这些船民们,为了能给下一代创造好的生活条件,甘愿去做一份极度危险的工作,甚至连死都不怕,真是让人为之动容。
岸边的泥土路上,湖风寒冷,却不及心里冷,汤皖与湘灵并肩而走,旋即忍不住又回头看向这一片紧挨着的木船,心里难受的很,不由得想起了曾三担说的初二的集体婚礼。
“听说初二这里有几十户人家,都要结婚,也是换亲么?”汤皖担忧道。
“不是的!”湘灵总算是微笑着,裹了裹大衣,看向西南方向,那是另一方大湖,随即说道:“是微山湖的,当了华工,就有了聘金,就不用换亲了!”
汤皖如释重负的呼吸了一口气,只是立刻又陷入了沉思,却是没想到,华工这一条血泪路,竟然也是一条后代的生存之路。
可是,放眼看去,像眼前的这一方大湖,全国上下该有多少片,汤皖的眼中出现了洞庭,鄱阳,巢湖,太湖等,数不胜数,这得有多少船民,世世代代被这湖泊所限制。
是的,得要做些什么,汤皖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回去后就以船民为原型,写一部小说,然后联合朋友们,共同呼吁,帮一帮这些梦想着上岸的船民!
而湘灵见先生久久无语,便已经猜到先生心之所想,轻轻说道:
“先生,我来了之后,搜集了许多资料,也做了许多笔记,你或许用得上!”
“嗯?”汤皖轻哼一声,看向了湘灵,露出欣慰的笑,说道:
“好,这些资料我带回去。你再与仔细我说说,船民的生活,我想尽可能的了解一下!”
俩人顺着岸边的这条泥土路,迎着吹拂着寒冷的湖风,继续往前走,双手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握在了一起。
湘灵的手指很修长,大概是弹钢琴的缘故,手掌也很凉,汤皖便把这只凉手放进了暖和的腰间口袋里,两人挽着胳膊在行走。
感受着先生身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