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之不是文学出身,二来陈仲浦现在是新文化的旗帜人物,本身学识又过硬。”孑民先生仔细思考后,坚持说道。
“我看,孑民兄你还是先三顾茅庐吧,不成在另想他法!”范总长说道。
“行,我先去,免的他回了沪市,就麻烦了!”孑民先生哆哆嗦嗦,刚说完,就起身夹着公文包准备出门。
“这个蔡孑民,来我这里,一杯茶都没喝就坐不住。”范总长抱怨道。
“孑民兄就这脾气,看准的事就一定要做,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么,他现在一心扑在北大上。”
“这倒也是,北大就需要他这脾气的人去干。”
孑民先生风风火火的出门去,准备三顾茅庐,一出教育部大门,就迎头碰上家里头下人送来了邀请函。
“汤皖之邀我做什么?”孑民先生疑惑道,原地驻立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东交民巷,当面说一声抱歉,不能毁了别人的好意,然后再去四平宾馆三顾茅庐。
打了个车,就匆匆赶往东交民巷,一路上连推辞的借口都想好了,刚巧天上又飘起了大雪。
孑民先生抬头看着天空,心思阴晴不定,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要去见仲浦先生就下雪了呢,难道是不好的预兆,又要无疾而终么。
夹杂着忐忑不定的思绪,孑民先生一路怔怔出神,下了车付了钱,就直往巷子里头走,想着尽快推辞完,好去劝说仲浦先生,焦急的敲响了大门。
大牛刚回来不久,说了孑民先生不在家的事情,汤皖和仲浦先生刚到的一杯茶还没喝完,正商议着要不要回去四平宾馆等,就听见了敲门声。
“是德潜兄来了么?”仲浦先生问道。
“不是德潜,他敲门都是连着敲。”正说话的功夫,汤皖已经站起身来,向着大门走去。
“砰砰砰!”
敲门声又响起了,汤皖一边把手放眼前挡着雪,一边提着衣襟向门口跑去,嘴里还喊着:
“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汤皖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孑民先生,不过脸色有些着急,正脱下眼镜在擦拭着。
“皖之先生,我收到你的邀请函了,不过我来是想当面说声谢谢的,还有急事等着去办,脱不开身。”孑民先生带着歉意,急急忙忙的说完。
汤皖一下子就笑了,回首看了看院子,再看看孑民先生,于是,笑着邀请:“孑民先生,先进来坐会吧,外面风大雪大的,也不急一时半会。”
“不了皖之先生!真心感谢邀请,不过我是真有急事要去办!”孑民先生一脸的抱歉,向后退一步,行礼后,就准备要走。
巷子里的雪在簌簌的往下落,直落在孑民先生的头上和身上,从教育部出来连把伞也没带,可见是真的有急事。
汤皖哪能让孑民先生就这么走了,冲着院子里大喊一声“孑民先生,稍等”后,就一步跨出门外,拉着孑民先生的袖子,神秘兮兮的说道:
“先生可是去找仲浦兄?”
“是啊!我得赶紧趁着仲浦回沪市之前,劝他到北大来。”孑民先生直言不讳说道。
两人站在门外的台阶上,汤皖又没有围围巾,雪花直往身上落,脖子里落,斜看一眼天空落雪后,嘿嘿一笑,凑到孑民先生耳边,神秘兮兮道:
“先生,你先进来躲躲雪,我有办法让仲浦先生答应你,做文科学长。”
“哦?”孑民先生闻言后,眼睛一亮,连提步跟着汤皖走到门屋下,急着问道:
“皖之先生,是什么办法?”
汤皖拍拍身上的雪后,又拍拍孑民先生胳膊身上的雪,伸手示意道:
“里面请,先喝口热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这办法啊,专门仲针对仲浦兄的死穴。”
孑民先生看着汤皖说的确有其事的样子,想着汤皖也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再说喝一杯茶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妨先听听看是什么办法。
“好!那我便听听皖之先生的好办法。”孑民先生笑道。
孑民先生提着衣襟,低着头,随着汤皖往院子里走,一个转弯后,抬头就瞧见仲浦先生正襟危坐在草棚子下面,微笑着看向雪中走来的两人。
这一刹那间,孑民先生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而后就开始怔怔的,在雪中对着仲浦先生发笑,此时,孑民先生的心里已经全明白了过来。
雪依旧在簌簌得1下,孑民先生就这么原地驻立院子里,一时间,脑中的思路百转千回,任由大雪白了头发,模糊了眼镜。
“孑民兄,还不快进来,都成了雪人了!”仲浦先生站起来,笑着张开怀抱,走入了雪中,拥抱住了孑民先生,轻轻说道:
“我同意了!”
“同意就好,同意就好!”孑民先生欣慰道。
大雪下的越发的大了,落向了华北平原,首都城,房顶,院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