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飘向了斜对岸的高贵公园。
不过大几百米的距离,一个是手提高脚杯,品着高档红酒的人,一个是扛着麻布袋,忍气吞声的人。
这些人品尝的不是红酒,而是这个世间的灾难,事实上,他们的高高在上与麻木不仁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灾难。
码头上的每一声“雄起”,都汤皖感到窒息,觉得心灵遭到重击,每听到鞭子声响起,便觉得灵魂在遭受鞭挞。
在新世纪的汤皖眼中,这些码头上抗麻布袋的工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
每次扛货的大呵声是他们对这个时代的责骂,而每一次迈动的脚步,则是对依附于自己的人的负责。
正当汤皖于疼痛和悲愤之间时,便又看到木船下方抗麻布袋的变成了两个人,高大的在扛着麻布袋前行,另一个在后面托着。
可能是麻布袋太重,即使是两个人,扛起来也有些吃力,汤皖正担心着,不出意外的又听到了鞭子连响两声。
俩人只好提着颤抖的双腿,使出全身的力气,加快脚步走等到了台阶那里,另一个便改用肩膀顶住麻布袋的下方,两人一前一后的艰难的爬着台阶。
“快点,没吃饭,两个不如人家一个,不能干赶快滚,有的是能干的。”
岸堤上的黑色衣服,拖着一根鞭子,居高临下,用恶毒的言语骂着。
两人用尽力气,才爬到岸堤上,汤皖这才看清楚,这是两个青涩稚嫩的脸庞,和大牛一般大小。汗水糊住了眼睛,便用抓着麻布袋的手胡乱的往脸上一抹,黑一块,白一块就这样遮住了青涩和稚嫩的脸,混在这一帮工人中间。
等到装车的那一瞬间,后面的人脚滑了一下,眼看整个人就要从台阶往下滚。
汤皖猛地一起身,窜到那个人的后面,用腹部顶住了,大牛赶紧上前帮忙,把前面少年背上的麻布袋卸到车上,这才免了一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