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迅哥儿骂人,汤皖也不自觉地笑出来声,虽说同样是骂人,但怎么也让人生不出讨厌来,这大抵是人格魅力的缘故吧!
三个人就又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好在不长时间,钱玄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几位酒楼送餐的伙计,手里大锅小锅的端着七八个菜。
虽然看不见菜品是啥,但光闻着香味,便觉得下饭。
虽说是十月底的天气,但却丝毫没有寒冷的迹象,汤皖去房间把所有灯都打开,灯光刚好透过窗户把院子里照的晕黄,刚好也能看得清石桌,于是就把菜摆在了院内石桌上。
钱玄去厨房取杯子和碗筷,迅哥儿在熟练的开启酒坛子的泥封,刚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就在院里四窜,刹是好闻。
迅哥儿一边清理坛口的脏东西,一边嘴里说道:
“这酒可是我托人从老家特意带过来的,正宗绍兴黄酒,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汤皖揣着个胳膊,戏谑道:
“嘿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酒是好酒,但却不是奔着请我们喝好酒来的!”
迅哥儿见卖好不成,果断委屈道:
“饶是你一张好嘴,卖了便宜,还讨不到你的好,我这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钱玄一只手拿着一把筷子,一只手端着一叠碗,看见迅哥儿吃瘪,乐得高兴道:
“能让豫才大喊吃亏的,我看除了皖之,别无他人,莫非皖之有什么绝招能专门克制豫才不成?”
“克制谈不上,只是有点心得体会,你要是不介意花点钱,我倒是可以指导你一二!”
打嘴炮而已,又不是谈文学上的事,无关乎文学素养高低,只在于嘴巴利不利索,汤皖还是有自信可以拿捏的。
迅哥儿一手托着坛子底部,一手抓着坛口上沿,挨个倒酒,泛黄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浓郁且独特的香味,恨不得先饮一口。
这个时代是讲究道德礼仪的,若是真的拿起来就喝,怕是要被鄙视的,忍着心里的欲望,待全部斟满酒,礼毕,方可对饮!
汤皖品着诱人的酒液,放在舌尖轻轻搅拌,充分感受酒的甘醇后,才让它顺着喉咙缓缓滑落,迷醉道:
“真当是好酒,豫才有心了,分外感谢!”
“也只有你皖之面子大,我和老朱可算是沾了你的光,来,先敬你一杯!”钱玄托着杯子,正色道。
汤皖放下手里的筷子,举起杯子,忽然想起了第一次与钱玄见面的时候,不禁有些感慨,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钱玄见了,动作丝毫不慢,也是一饮而尽,见汤皖用手指向了大门口,俩人皆相互一笑,意指第一次遇见是在钱玄家的门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汤皖吃完几口菜后,老朱举着杯子,道:
“皖之,我虽与你接触时间不长,但也是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是搞历史研究的,下午过后,我便知道你的思想已经走在了这个时代的前头,将来是要青史留名的。”
眼看着老朱还要往下说,汤皖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哪能受得了当面如此夸奖的,只觉得极其尴尬,赶紧挥手示意不要说,抢着先说道:
“老朱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简单夸几句以谢这蹭饭之情也就算了,怎么还扯到青史留名上去了。我汤皖有什么本事我自己最清楚,与你所说的更是远远不及!”
说完举起杯子,同样一饮而尽,老朱见此,也就不继续说了,只得一口干了杯中酒。
迅哥儿提着酒坛子,一边倒酒,一边开玩笑道:
“老朱说皖之将来是要青史留名的,若是以外人来看,绝对会认为十之八九,但我们自己人却是打死也不相信!”
钱玄趁机插上一句:
“若是在青史留名和孤独终老之间只能做一个选择,皖之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孤独终老!”
老朱放下手里的筷子,嘴里也停止了咀嚼,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任谁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怕都是要选择青史留名,只得眼巴巴的盼着钱玄快释心中疑惑。
“为什么?”
哪知迅哥儿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因为他怕死!”
汤皖面对这俩人的打趣,也只能以苦笑面对,随后缓缓道:
“我自然是怕死的,不过暂时不怕死,至于以后怕不怕死,就不知道了!”
“你以后大抵还是要怕死的!”
迅哥儿盖棺定论的一句话惹得大家轰然大笑,汤皖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丝毫不在意这俩人以自己怕死来取笑,反而觉得心情倍儿轻松。
以前自己怕死是藏着不让人知道,现在怕死是正大光明的怕死,前后心境一比较,仿佛是挣脱了束缚般的自在!
汤皖举起杯子,示意大家一起饮一杯,待此杯喝完,便看到老朱还是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却也不打算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