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惦念亲人,谁不想家人团聚,谁不想过个团圆欢乐的年节?
但在战争年代,这种离别却是司空见惯,一点也不稀奇的。
没有将士的流血牺牲,没有生离死别,和平安乐又哪会到来?
郭大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避免,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将士们的牺牲更有意义。
那是为了他们的亲人、朋友能够远离战乱,为了他们的后代能够永享太平,为了家人能衣食无忧。
此战若胜,辽南辽东将连成一片,将从三个方向对辽沉的建虏形成包围,平辽更是指日可待。
书信、命令已经传达到参战各部,紧张而有序的战前准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义州。
崔孝一放下了书信,立刻召集众将,进行布署。
安宗禄、金念良,安克诚、张希范等人皆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笔直,等待主将的安排布置。
崔孝一扫视着众将,心中生出一股豪气,更多的则是感慨。
这些人有他的追随者,也有其他的朝鲜义士,但都是在丁卯胡乱时奋身而出,抵挡建虏的血性勇士。
而且,这些将领都是在东江军中受过训练,并经历过实战,忠诚和勇敢是值得信赖的。
“郭帅送来了书信,东江军已经调兵遣将,作好了围歼东进建虏的准备。”崔孝一拍了拍桌桉上的书信,“此次,也是我等报仇雪恨,一雪前耻的良机。”
丁卯胡乱,对于朝鲜来说,从上到下,都视为耻辱。只不过,王室和大臣没有中下层那么强烈而已。
如果没有能力,再大的羞辱也只能自己咽下,咬牙切齿地发狠也是徒劳无益。
但现在,几年的卧薪尝胆,几年的武装准备,将近两万人的军队,林庆业和崔孝一等人,也有了与建虏作战的信心和底气。
不敢说是野战,凭借城池和工事,以及犀利的火器,肯定不会重蹈丁卯胡乱时的不堪一击。
“建虏此番入寇,志不在攻城拔寨,而在于掳掠人口和物资。当然,城防若不坚固,建虏也不会放过。”
“有东江军在辽东的截击牵制,估计攻打我国的敌人顶多两万。我军再加上皮岛的友军,与建虏的兵力基本相当。”
“某是这样布署的:义州留五千人马防守,其余兵力和东江友军以两千人为单位,在各险要的关隘截击建虏。同时,做好坚壁清野的准备,建虏发动,便马上疏散百姓……”
如果工事坚固、倚坚防御的话,两千人马足以抵挡四五千敌人的进攻。除去义州守军,联军能够组成六支截击部队,呈纵深配置,将大大迟滞建虏的进击。
郭大靖信中也说得明白,不需要联军坚持太长时间。只要后路被切断,建虏就肯定退兵而回。接下来,就是东江军在辽东的围歼作战。
而建虏虽然原则上不会攻打坚城,但义州不容有失,五千兵力是必须要留守的,尽管很可能派不上用场。
“大人,宣川浦口恐是弱点,不如由东江军负责。”安克诚开口建议道:“我军布置于义州周边,与建虏展开纠缠厮杀。”
崔孝一点了点头,说道:“某也是这样想的。凭东江军的战力,确实能抵挡住上万建虏。”
目光投到金念良身上,崔孝一继续说道:“就由你挑选五百人作为向导,配合东江军打击建虏。”
“末将遵命。”金念良并无二话,躬身接令。
“安克诚,张希范,你二人负责义州防守。”崔孝一又转向了两位将领,郑重交代道:“只管守住城池,不可出城作战。”
安克诚看了一眼张希范,稍有些不情愿地躬身领令。
建虏可能会攻打义州,但也只是试探性的,不会倾尽全力。一旦意识到城池难破,就会撤军而去,战斗不会特别的激烈。
“其余将领随崔某在义州周边设防,截击进犯的建虏。”崔孝一再次扫视众将,朗声说道:“望诸位随崔某奋勇作战,让建虏血债血偿。”
“末将遵命。”众将领齐齐躬身,声音铿锵有力,令崔孝一露出笑容,极为满意。
士气看不见摸不着,但对于战争的胜负,军队战力的强弱,却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听闻建虏欲进犯,不慌不惧,甚至有期待之心,可谓是非常难得,令人十分欣慰了。
辽东,特战营也已经接到命令,并布置完毕。
镇江堡留四千守军,其余人马则在周边伺机袭扰攻击。
在通往镇江堡的大路上,又设置了三处阻击阵地,迟滞建虏行进的速度,为朝鲜方面争取时间。
“后协年后便向东运动,接近凤城和镇江堡。”冯西建站在城头,瞭望着远方,缓缓对王战说道:“还有飞骑,可以随时发动,驰援辽东。”
作为镇江堡的守将,王战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不仅要守住城堡,还要牵制住相当的敌人。
也就是说,不仅要防守,还可能会出击,使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