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了郭大靖,没人把一群饿疯了、拿起锄头木棍的饥民当成威胁,尽管有几十家,号称有数十万。
确实,组织纪律性差,没有什么专业的军事技能,只是攻打些地方,抢粮抢钱吃大户的泥腿子,又能有多大的发展呢!
傲慢自大,始终是大明朝堂上的文官,以及皇帝的臭毛病。
也就是在他们妄自尊大的处置下,揭竿而起的泥腿子推翻了龙椅,割据一隅的建虏夺得了天下。
但郭大靖不会犯这种错误,即便建虏已经显露出颓势,他依然全力以赴地做着更加周全的准备。
这段时间,也是东江镇处境最好的阶段。
朝廷的粮饷,山东的加派,不断地从海路运来。朝廷调拔的,自己采购的,铁料、硝磺等原材料,也在一船船地运进。
兵工厂满负荷运转,生产出一批批的武器弹药,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登来巡抚孙元化督造的火炮、炮弹,更是加快了决战的进程。
三年平辽,不是光喊的口号,而是眼见的实际行动。就是老百姓,也时常看到路上运输武器弹药的车辆,也能感受到一场大决战的即将到来。
对于宁远的辽镇人马,郭大靖又发出了书信,要他们提供六千匹战马,并在粮草供应上进行了控制。
守城嘛,要那么多战马作什么,好象真敢出城作战似的?
这是海岸结冰前的最后一次双向输送,宁远得到过冬的粮草物资,东江镇则得到六千匹战马。
这也是卡着脖子进行的勒索,要想冬季这数月不饿肚子,就乖乖地照做,别惹郭大靖生气。
小刀子割肉,疼也得忍着,最后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执迷不悟的祖大寿,不得不再次选择了退让和服从。没办法,要么是彻底决裂,只有投靠建虏一途;要么是被不断削弱,还能苟延残喘些时日。
可惜,他还是看不清形势,舍不得祖氏在辽镇的经营和势力。有光明的道路不走,不知道取舍之道,最终只能是灭亡。
又是一夜的风雪,辽东大地银装素裹,不管是山峦,还是树林,到处都是一种颜色。
“海城河这回可要封冻了。”早上见到刘奇士,便看到他十分兴奋的神情。
郭大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再等几天,把道路清理清理,或者把雪踩实了再出动。”
海城河封冻,通往海州卫城,甚至直扑鞍山堡,便是一路坦途。骑兵的拉练,或者说是袭扰,便可以直面建虏。
雪橇已经打造了足够的数量,不光是骑兵,各协也分配了不少,将成为冬雪季节的主要运输工具。
“快过年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大规模发动。”刘奇士戴着厚手闷子,说话时还不停地动,显得有些滑稽。
郭大靖也认为年前搞一次就算了,要知道,每次发动都意味着粮草物资的加倍消耗,能省还是省点吧!
“六千战马也快运到了,不知道能不能马上就使用。”郭大靖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兴许要适应一下吧?”
刘奇士摆了摆手,说道:“让刚到的战马缓一缓,这次就是不用它们,也是足够了。”
一万五千的飞骑,再加六千多的枪骑兵,确实是一支足以震撼敌人的部队。
而郭大靖要的也是这个效果,使建虏有所忌惮,不敢随意发动。不能动,不敢动,老老实实地坐以待毙,那才是好建虏。
在秀岩地区又增兵了,有五千调来的辽镇官兵,既是训练整合,又给建虏的防线增加了压力。
同时,秀岩地区的增兵,也间接地照应了辽东地区。如果建虏敢向辽东的特战营发动进攻,就要防范侧翼的安全,不敢过于深入。
到了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东江军才会整体推进,辽南占据海州卫城,辽东重占凤城,形成向辽沉地区更强力的威压态势。
没有什么迂回、穿插,没有什么兵法妙策,郭大靖策划的大决战,就是逼迫建虏与东江军进行兵力和火力的厮拼。
没实力的才搞阴谋诡计,有实力的打就得了,最简单也最稳妥的取胜方式,也是变数最小的。
“牛马还会从蒙古人那里再购进一匹,我已经命令盘锦马市的人手,提高的收购的价格。”郭大靖扶了扶皮帽子,说道:“还有山东、北直隶,大牲畜的采购也在加紧进行。”
为了保证决战的胜利,郭大靖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藤野英,拿出五十万两银子,交给陈继盛,全部用于采购牛马骡驴。
决战打响,东江军的火炮将不仅有迫击炮和火箭,还会有数量众多的红夷大炮,这需要相当多的牛马来拖拉运输。
按照目前登来的生产速度,每个月十门左右,到明年秋天,就有一百多门。将成为一股无坚不摧的攻坚力量,多么坚固的城池,也会被集火轰开。
或许,这也是郭大靖最后一次动用自己的钱财,来贴补东江镇了。而只要决战胜利,他却是不惜代价的。
“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