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把刀砍在自己身上。
而南方的特权阶层在势力上是最大的,朝堂上有文官作为利益代言人,市井中也能左右舆论,掀起对自己有利的声潮。
所以,北方灾害频繁,战争持续不断,国困民穷之际,江南依然是一片祥和,歌舞升平的景象。
这还是一个国家应该有的状况嘛,南北差异得如此明显,仿佛两个世界。一边水深火热,一边是醉生梦死。
不能全国动员,不能同仇敌忾,南北分野如此明显,皇帝和朝廷的掌控能力,已经弱到这个程度,令人难以理解。
毛文龙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朝堂诸公私心自用,万岁被其蒙蔽,饮鸠止渴能解暂时之困,谁还会考虑长久?”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这对东江镇倒是有利,把平辽的全部希望押在东江镇,又岂能不全力支持?”
郭大靖耸耸肩膀,暂时抛开此事,开口建议道:“大帅,等到朝廷圣旨下来,您应该再给祖大寿去封书信。言说厉害,让他放弃幻想。”
毛文龙颌首同意,说道:“辽镇如能全军来投,自然是皆大欢喜。能接收其部分人马,也不无裨益。朝廷的意思明确后,想必他们也会有所转变。”
希望如此吧!郭大靖与毛文龙又商谈了片刻,才告退而去。
郭大靖暂时没有其它的工作,便要在盖州接手前线的指挥。毛文龙则要回到金州卫城,继续坐镇。
天气转冷的速度依然很快,也比去年又提早了一些。
对于老百姓来说,又进入了猫冬的时期。但东江军除了轮休的将士外,其余官兵却没有闲着,继续进行着日常训练,以保持应有的体力和技能。
新兵的招募顺利进行,各部都齐装满员,更增加了火炮和厢车的数量,实力在稳步提升。
按照这个速度,如果能顺利合并辽镇,明年年底差不多就能够展开大反攻,在辽阳与建虏决战了。
郭大靖在寒风中勒住了战马,举起望远镜瞭望着海城河的北面。
海州卫城已被拆毁大半,这是建虏的常用手段。攻坚一直是他们的弱项,拆毁锦州、大凌河等城,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但东江军已经掌握了野战工事的挖掘,工事掩体的构筑,城池被毁,影响并不是很大。
望远镜的视野中,河中没有船影,北岸没有人烟,在寒风中显得很是荒凉。
占领海州卫城,或者说是接收,稳固防御之后,便可向北攻击前进,直面辽阳的唯一屏障鞍山驿。
陪同保护的刘奇士来到了身边,等郭大靖放下望远镜,才开口说道:“据打探到的情报,建虏在鞍山驿和辽阳也挖掘了不少壕沟,在学咱们的防御手段呢!”
郭大靖笑了笑,说道:“能把建虏逼到放弃骑射野战之长,收缩防守,就已经离胜利不远了。”
建虏虽然龟缩防守,看似弃长就短,但其肉搏近战的长处,却能得以发挥。壕沟工事,更能大大减轻火炮的杀伤。
“建虏兵力与我军已有差距,人换人的话,也是必败无疑。”刘奇士说道:“依某看,三年平辽也是说多了。”
郭大靖呵呵一笑,说道:“料敌从宽,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有两年的把握,说成三年也足够让朝廷欣喜若狂,全力支持了。”
刘奇士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说道:“得搭几座浮桥,保证道路畅通。”
这么宽阔的河面,按照目前的工程水平,想建一座固定的跨河大桥,是不太可能完成的工作。
建浮桥也就成为必然,为辽南的东江军提供行进和运输的大动脉,向北直捣建虏老巢。
而水师的作用,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完全的发挥。
水路一直在勘测中,不管是辽阳,还是沉阳,如果能从水路抵达,那对建虏来说,就是难以防御的攻袭。
虽然内陆河流无法行驶巨船,但中小型船却是无碍。
上千艘船,载运数万士兵,绕过建虏构筑的陆上坚固防线,直接出现在沉阳周边,那将是多么震撼且突然的行动。
嗯,建虏集结重兵于辽阳,却没想到沉阳被围攻,军心一乱,败势定矣!
郭大靖眯了下眼睛,嘴角上翘,露出既冷又狠的笑意。
没错,他的这个作战计划已经与毛文龙商讨过,目前也只有他、毛文龙和张焘知道。
只要水师那边把航路勘测清楚,东江军的兵力再雄厚一些,作战计划便会突然展开,给建虏以致命一击。
刘奇士没听到郭大靖的回应,转头一看,发现郭大靖脸色变幻,时而狰狞,时而冷笑,时而
觉察到刘奇士的目光,郭大靖才从思绪醒转,自失地一笑,说道:“毛帅上奏朝廷,为乌拉、叶赫、哈达、辉发四部女真设卫指挥使,以分化瓦解女真人。”
刘奇士点了点头,说道:“大难临头各自飞,建虏若败亡,已经统一的女真各部各谋出路,甚至立功赎罪的,应该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