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分别是毛帅、郭帅和张将军的旗舰。”
巨舰停在深海,可远远望去,依然能感觉到那巨大船体带来的震撼。听到姚民贤的介绍,众人知晓其上有二十门红夷大炮,更是瞠目惊讶。
因为北方海域更加适合吃水浅的船只航行,比如沙船。这般高大的远洋战船,确实是何可纲等人平生未见的。
何可纲沉吟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建虏已退缩至大陆深处,对海岛已无威胁,东江镇因何还购置如此巨船,添置众多火炮?”
姚民贤嘿然笑着摇头,说道:“郭帅的深谋远虑,岂是末将能猜到的?但肯定有用,这是勿庸置疑的。”
“郭帅年轻有为,军功之盛,应该算得上是东江第一,嗯,大明第一也不为过吧?”祖泽润似在称赞,但却隐藏着挑拔之意。
在东江镇,毛文龙还是老大,把郭大靖捧为第一人,其意并不难被人识破。
姚民贤颇有深意地看了祖泽润一眼,并没有反驳,但却记住了此人。
在东江镇,毛文龙力挺郭大靖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至于什么第一人、第二人,其实并不重要。
但谁也不想这么说,尽管郭大靖在近几年的突出功绩,确实超越了毛文龙。
何可纲垂下眼帘,对祖泽润这套把戏十分鄙夷。
毛文龙既然全力扶持郭大靖,自然是为后路在作准备,祖大寿、何可纲等人都知道其深意所在。
所以,这般挑拔无济无事,更象是小丑在表演。可见祖泽润之愚蠢,连何可纲都觉得眼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心不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祖大寿为家族所累,不仅要顾及到自己,还有那些军中的亲属族人。但何可纲等人则不同,利益与辽镇捆绑得并不紧密。
俗话:良禽择木而栖。辽镇已经为朝廷所猜忌,压制裁撤之心昭然若揭,辽镇将领难免会有各自的想法,要为自己留后路。
有本事、有能耐的,觉得投靠东江镇也不错。说不定能在平辽大战中建功立业,与现在的地位相比,更上一层。
胆小无能的,也不甘心跟着辽镇一起完蛋。投靠建虏和东江镇两相权衡,似乎后者更好一些。
如果东江镇的条件合适,就算是变成老百姓,好歹保住了身家性命,耕种经营,养家湖口,再图兴起也不错嘛。
大难临头各自飞,在朝廷和东江镇的双重压力下,辽镇内部的人心已经不稳。郭大靖料到如此,亲来恩威并施,时机不可谓不好。
船只靠岸,曾经是辽镇的觉华岛,现在已经为东江军所占领,令辽镇众将感慨万千。
但他们无话可说,东江军有大义名分在,奉旨行事。深究起来,辽镇的敷衍拖延,还是要受到责罚的。
郭大靖已经收到了通报,在觉华岛囤粮城等候众人。作为总兵,他的官职最高,也不想做出假惺惺的样子出迎。
对于何可纲等人来说,本来就是拜见,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在路上,眼见东江军将士军容整齐,精神抖擞,各自心中凛然。
“听说东江军将领都没有家丁,应该是前年定下的规矩。”有军官低声议论着,“那岂不是说,我们所看到的,便是东江军的真实样子?”
另一个军官摇头道:“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没钱,养不起家丁吧?”
何可纲沉声道:“他们发军饷用的是自己印的军票,想要多少印多少,自然不虞饷银缺乏,又岂会养不起家丁?”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养家丁,每个士兵都是精锐,难道不是可怕之处?”
祖泽润撇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看这些兵就是精锐,特意派出来撑场面,吓唬人的。东江军象这样的精锐,肯定不多。”
如果不多,这几年能够接连取得胜利?能跨海远征,在遵化将皇太极率领的精锐打得近乎全军覆没?
眼瞅着前面便是囤粮城,何可纲心中腹诽,但也没和祖泽润较真。
进了囤粮城,来到城中军营议事厅,众人终于见到了威名在外的郭大靖。
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无虚士,何可纲等人赶忙上前参见,不敢失礼。
郭大靖起身接见,脸色和熙,也没有倨傲之色,一一与众将认识。
除了知道些何可纲的历史资料外,郭大靖对于这些辽镇将领,都是通过军情部的汇报,有些了解。
对于祖大寿没来,郭大靖并不意外,这个惜命的家伙,肯定不敢轻易涉险。
“祖帅坐镇宁远,未敢擅离,还望郭帅多多海涵。”何可纲落座之后,先把祖大寿未至的理由说了出来。
郭大靖微微颌首,说道:“郭某此来,一是接收觉华水师,二是有要事相商。既然祖帅未来,便请诸位回去给祖帅带话。”
何可纲拱手道:“接到兵部行文,祖帅便让觉华水师加紧准备,尽快前往旅顺报到。可琐事繁杂,耽误了时间,让郭帅辛苦一回,实在是抱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