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枪骑兵,在友军的支援下,士气大振,火枪射击、刺刀乱捅,竟然在伤亡很大的情况下,守住了阵脚。
“既然有了开头儿的,咱们也没什么可怕的了。”阿济格叹了一口气,望向两个兄弟,“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多尔衮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找好了向导,向东转进迁安,由冷口出关。虽然路较为难走,但也比再回头,绕路古北口,要好得很多。”
“好,就听你的。”多铎率先同意,阿济格稍一犹豫,也用力点头。
旗帜也不张,多尔衮三兄弟就当没看到皇太极的汗王大旗似的,迅速离开。他们会先向南,再向东,绕过遵化,转进迁安。
在他们的身后,一些不明所以的建虏和蒙古兵也跟随而走。或许,也有些明白的,只是装糊涂罢了。
莽古尔泰和多尔衮兄弟的擅自脱离,使得整个战场上的形势,对于建虏是越发不利。
本来在兵力上已经不占优势,如果凭借骑兵的机动优势,脱离战场还是能够做到的。
当然,这还是需要齐心合力,抵挡住飞骑和枪骑的狂猛追击。
皇太极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可惜他的大旗倒让有些人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想在这明国的土地上,再去损失人马。
在莽古尔泰和多尔衮等人看来,如果拼命厮杀能带着劫掠到的人口、牲畜、粮草钱财安然出关,那还有价值。
可看现在的情形,这个目标已经难以实现。那还拼杀个屁,趁早保存实力,留着命回家是最好。
这就是身处不同地位,考虑的不同,看法也不同,行动也是各异的原因所在。
皇太极希望败得能尽量好看一些,为的既是后金,也是自己的利益莽古尔泰和多尔衮兄弟则想尽量保存住本旗的人马,在与皇太极的争斗中能占上风。
而本来就在心中存着的狐疑和忌惧,在这危急的时刻,终于还是暴露出来。
皇太极还不知道莽古尔泰和多尔衮等人,携带着一部分金银财宝、锦缎美帛,悄然脱离了战场,向着自以为最好的生路逃窜而去。
“怎么收拢的人马这么少?”皇太极望着激烈交锋的战场,心情沉郁。
收拢到的人马稍加整顿,便被派出作战,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十几名侍卫,连大旗也显得有些孤伶伶的。
但敌人也不断有援军赶到,火枪的射击越来越密集,枪声越来越大。
赶到战场的枪骑兵,不顾自身力量单薄,毫不停留地先打出枪中的子弹,接着便跳下战马,继续装填,向着敌人猛烈射击。
本来还占着些许优势的建虏,失去了重创紧追不舍的东江军骑兵的机会,士气眼见地低落下去。
太阳西斜,把小半边天空的晚霞染得血样鲜红。官道上,一杆大旗冒出了尖头,紧接着便是飘扬的旗帜。
皇太极无奈地叹了口气,敌人的主力已经赶到,速度很快。再一次的失败,已经在所难免。
或许应该退得再远一些,比如二十里、三十里,再与穷追的敌骑展开厮杀。那样的话,敌人的援军靠着双腿,难以快速赶到。
“撤退。”皇太极艰难无比地吐出两个字,这和逃跑几乎没什么两样。
“保护汗王先走。”索尼大声命令着其他的侍卫,他亲自断后。
大旗裹着皇太极向西而去,战场上的建虏也纷纷兜转马头,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窜而去。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激烈厮杀,双方都伤亡惨重,但胜利,再一次属于东江军。
如果说在遵化城下,建虏败在了密集如雨的火箭轰击下而这一次,则使他们心胆俱丧,真正见识到了东江军的悍勇。
“整队,继续追击!”刘兴祚擎起大旗,冲上一处高地,用力挥舞。
激战过后的飞骑重新振作精神,向大旗靠拢枪骑兵装填完子弹,翻身上马,奔向大旗。
三千飞骑已经伤亡过半,现在只剩下一千五六百骑枪骑兵却增加了,足有三千多人。
战鼓声隆隆作响,刘兴祚等人望了一眼从官道上疾速开来的主力,那杆副将大旗猎猎飘扬,后面是数不清的人影和车辆。
原野上,几十队步兵正奋勇前进,并击杀着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所有敌人。
这是无比伦比的鼓舞的力量,不管追多远,他们永远不是孤军奋战。在他们身后,有着坚定的力量,无坚不摧,无敌可挡。
“冲!”刘兴祚手中的战旗斜指向前方,一马当先,率领着数千骑兵如洪水般冲杀而去。
不论是在京畿之地,还是在辽东,建虏都是东江军的死敌。如今,建虏正狼狈逃窜,断没有放过他们的道理。
“杀光建奴!”刘奇士的盔甲上染着鲜血,铁面也几乎染成了全红的颜色,但他的激情依旧,把锋利的狗腿刀在头上转圈挥舞,用嘶哑的声音吼叫着。
“杀光建奴!”周围的战友在高声回应。
“杀光建奴!”更多的袍泽呼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