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祖大寿觉得袁督师冤枉,那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拼死作战,用实际行动来给袁崇焕洗刷罪名,证明关宁军是忠君爱国的军队。
但恰恰相反,关宁军的逃窜几乎坐实了袁崇焕的罪名,证明从皇帝到百姓都没看错袁崇焕。
竭天下财力供养的关宁军竟然是这副德行,你说皇帝会不会被气疯?老百姓呢,你说该不该愤怒?
什么京城的安危,什么君父的安全,什么百姓的苦难。在关宁军的利益面前,狗屁都不是。
而就在关宁军跑路的同一天,东江镇的监军太监方正化进入了京城,通传之后,很快就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奴婢叩见皇爷。”方正化进到殿内,便跪倒磕头,声音都有些哽咽。
崇祯虽然干翻了魏忠贤,又穷治“阉党”,可他最信任的却还是太监,当然是自己身旁的近人。
象王承恩、曹化淳、高起潜、方正化等等,都极得恩宠和重用。
崇祯正为关宁军的逃离而愤懑恼火,见到方正化,脸色缓和了一些,缓缓说道:“你跑到京师,虽是担心朕的安全,可擅离职守,亦是有罪。”
方正化重重地叩下头去,说道:“皇爷,奴婢有重要军情禀奏。等奴婢说完,甘愿领罪。”
崇祯微微颌首,王承恩怕方正化没看见,便在旁说道:“方公公,皇爷让你禀奏军情呢!”
“是,奴婢遵旨。”方正化跪在地上,微微抬头,说道:“东江军听闻建虏入关,立刻展开行动。毛文龙不顾身染风寒,亲自率部进入复州,并向盖州挺进,牵制辽沈建虏……”
崇祯抿了下嘴角,这是远水不解近渴,东江军的牵制,已经无法影响入寇的建虏。
“东江军副将郭大靖,率万余精锐,乘船跨海,前来勤王。不想在海上遇到风浪,向北漂到老龙头附近的海岸。因船只损坏,郭副将只得率军登陆,并改变计划,直扑遵化,断建虏出关之路,令其匹马难还……”
崇祯越听越是显出惊愕之色,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东江镇的勤王人马已至京畿?”
方正化笃定地答道:“启奏皇爷,正是如此。说不定,现在已经攻克遵化,切断了建虏的退路。”
明制,未奉谕旨,勤王军不得入京。崇祯虽然向各地都发了谕旨,却没有僻处海外的东江镇的。
估计是崇祯觉着离得太远,谕旨送到,东江镇再调集船只和人马,还不知要多长时间。
从这点来看,郭大靖率军未向京师行进,还是守规矩的,尽管也有让人诟病的理由。
“好,好啊!”
崇祯没有想得太多,只觉得这些时日以来,被狂妄的建虏和怯战的关宁军搞得烦躁抑郁,现在猛听到好消息,不由得从龙椅中站起,几步来到方正化面前。
“毛文龙很好,郭大靖也很好。”崇祯感觉到激动和振奋,话都说得很通俗了,或者是说一时想不到别的好词。
相比于他殚心竭虑、倾尽财力训练出的关宁军,东江军的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可关宁军的表现,却实在是太令人失望,甚至是痛恨了。
都说毛文龙跋扈难制,可袁崇焕呢,市米资盗、纵敌长驱、顿兵不战等行为,不知比毛文龙过分多少。
不比不知道,关宁军闹这么一出,比东江镇更象军阀,更加难制。而东江军不远万里,跨海勤王,忠君爱国之心,可见一斑。
崇祯在殿内来回走着,兴奋的心情慢慢平复,转头看到方正化还跪着,便温言道:“起来吧!方伴,入京禀奏军情,辛苦了。”
“奴婢不敢言苦。”方正化再拜了一下,才起身,“只要能解皇爷忧心,奴婢便是万死,也在所不辞。”
还是太监忠心可信啊,崇祯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郭大靖是东江第一猛将,屡次战胜建虏,所率又是精锐,收复遵化应无问题。”
方正化躬身道:“郭副将确实勇猛无匹,且忠心耿耿。只是东江军缺少马匹,水师运力又有限,万多精锐多为步兵,与建虏作战颇为不利。”
“是啊,步兵是追不上骑兵的。”崇祯深以为然,说道:“郭大靖改变计划,攻打遵化,再以逸待劳迎战建虏,还是有些谋略的。”
方正化说道:“皇爷英明。郭副将还担心没有星夜赶来京城,让万岁见责呢!”
崇祯摆了下手,觉得自己真的又英明神武起来。至于瞎了眼看好袁崇焕,嗯,不想这闹心事儿了。
方正化继续禀奏道:“郭副将在遵化倚城而战,争取全歼建虏,还要活擒几个奴酋,献俘京师。”
“最好是把皇太极押来京城,千刀万剐。”崇祯咬牙切齿,又对着方正化说道:“朕要派人去遵化传旨嘉奖郭大靖,还有他所率的将士。”
方正化沉吟了一下,说道:“皇爷可稍稍等待,奴婢算着,郭副将也该派人前来报捷啦!”
方正化确实是算着时间进京奏报的。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