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轰鸣中,并不显得那么刺耳。
但生死只在一瞬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怒瞪的目光下,刀闪寒光,血肉迸溅,在人仰马翻中,一条条生命脆弱不堪,眨眼即逝。
英俄尔岱眼睁睁看着在与敌骑的对冲厮杀中,骑射武技都令他骄傲的建州勇士纷纷被砍翻落马。
尽管敌人也在伤亡,但这不是英俄尔岱想要的结果。敌人的兵力占优,如果不能击溃,这么拼下去,己军是必败无疑。
一队建虏向远处偏离,那是游击李思忠所率的人马。他的意图很明显,拉开与敌人火枪兵的距离,避免侧翼持续的伤害。
想法不错,但时机不对,也对飞骑的战术缺乏了解。一队飞骑立刻抓住机会,猛然出击,三队骑兵墙冲杀过去,正击在李思忠所部的侧翼。
掉转马头迎击来不及,失去速度的建虏,在骑兵墙的猛攻之下,很快便七零八落,连李思忠也被斩杀。
英俄尔岱浑身是血,呼哧带喘,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几十骑。
在与飞骑的交锋中,建虏损失不小。但更大的伤亡,却是火枪火炮的不间断打击造成的。
敌人的骑兵重新集结整顿,虎视眈眈,做好了再次冲杀而来的准备。
而火枪兵也不象通常的明军那样死守阵地,而是不断地向前逼近,不断地用激射的铅弹给己军造成人马的杀伤。
这样的军队,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是充满自信,对战斗充满渴望。
轰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数百骑兵绕过城池,出现在英俄尔岱的视线之中。
前后夹击,不仅是败局已定,能逃脱活命都已不易。
英俄尔岱咬牙切齿,却又无奈悲凉,勒马向远处跑去,连城都回不去了。几百飞骑轰鸣而去,毫不留情地追杀而去。
轰,轰!接连两声爆炸,地面在颤抖,城墙似乎都在摇晃。
遵化城的东、南两座城门被火药车炸开,硝烟还未散尽,步兵已经冲杀而入。
城内只剩下了三百无甲兵,差不多十倍于敌的东江军攻入城内,用碾压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一部飞骑疾驰西门,封住了建虏逃窜的最后希望。
“冲出去,冲出去呀!”范文程大声喊叫着,心中却是绝望而悲凉。
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英俄尔岱尽管轻敌,但几百铁骑败得如此狼狈,如此快速,还是令范文程吃惊和意外。
城是肯定守不住了,顶多是拼命顽抗,给敌人多带来些杀伤。范文程已经明白,就是英俄尔岱不主动出击,结局也是一样。
枪声如爆豆般响个不停,冲进城内的火枪兵沿着街道稳步推进,与负隅顽抗的建虏展开厮杀。
血花迸溅,血肉横飞,几个建虏惨叫着倒地,范文程却奇迹般地没被击中。
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污,徒劳而又绝望地挥舞着兵器,象垂死的狗一样的嚎叫。
黑洞洞的枪口再次端起,在范文程绝望的目光中火光迸现。
一颗沉重的铅弹击中了他的胸部,即便有甲胄,依然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露出了他的狼心狗肺。
“敌人太多了,火器也犀利”大汉奸颓然倒了下去,大瞪着死鱼般的眼睛,那是最后的意识。
是的,涌进东江军的火枪兵太多了。
三百建虏分散于城墙上,下城仓促迎战涌进来的东江军,很快就被迎面射来的弹雨所覆盖,很少有肉搏的机会,便在血肉迸溅中纷纷倒毙。
“进城吧,程将军。”城内还有零星的战斗,刘兴治已经按捺不住,并向程宝林也发出了邀请。
程宝林虽然没有目睹全部的战斗,但城池就这么被收复,嘴巴张得老大,满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刘兴治只叫了一声,看程宝林那傻样儿,轻轻摇了摇头,在亲兵的护卫下,向城门行去。
程宝林这才缓醒过来,催马赶上,干笑着恭维道:“贵军真是悍勇善战,建虏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这话说得,土鸡瓦狗般的建虏,可是把自己的数千人马打得屁滚尿流。
刘兴治淡淡笑着,说道:“这不算什么。镇江堡之役,郭副帅一天破城,全歼数千建虏。建虏在遵化的守军不足一千,实在是太狂妄了。”
程宝林苦笑、讪笑,也知道丢人丢脸。
建虏敢于如此,根本就瞧不起内地明军。可内地明军也确实战力低下,想不承认都不行。
进到城内,看到的是还未打扫的战场,街道上随处可见散落的刀枪、旗帜,以及污血和尸体。
“把范文程找出来,不管是死是活。”刘兴治想起件事情,吩咐着一个军官,“这个大汉奸,是郭副帅点名的。”
看着军官领命而去,刘兴治带着人马前往巡抚衙门,又随意地对程宝林说道:“郭副帅最恨汉奸,范文程是最出名的,其他的还有宁完我、罗绣锦等人。”
“汉奸卖国,该千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