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来询问形势的朝臣时,袁督师又犯老毛病,危言耸听道:“满人此来是要做皇帝的,己经算好了良辰吉日准备登基了!”
朝臣们都惊得目瞪口呆,户部尚书毕自严更是把舌头都吐了出来,好半晌都收不回去。
威胁恫吓,挟寇自重,推卸责任所有人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心思。你完了,你完了,到这个时候还想再赌一把。
平台召见时,袁崇焕向崇祯帝提出,连日征战,士马疲惫不堪,请求援引满桂所部进入德胜门瓮城的先例,准予所部官兵进到城内稍事休整。
崇祯帝拒绝了他的请求,心中猜疑更重,却隐忍不发。
十一月二十七日,皇太极向整顿后的明军发起进攻,激战于左安门,满桂被攻打甚急,于是向袁崇焕部靠拢,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箭雨。
满桂被箭伤之后,率部西退,愤怒如狂。
随后,满桂入京面圣,解开衣服光着膀子让崇祯看,“万岁,袁崇焕用箭射我,差点要了我的老命。这,这,还有那,那儿,共是五处。”
崇祯帝好言安慰,赏金赐服,还是忍而不发。
建虏从南海子撤营,在京师乡畿烧杀抢掠,视城下明军如无物。抢光掠光之后,又向西杀奔良乡,攻克固安。
此时,城外的外戚勋臣的庄园土地被建虏蹂躏殆尽,勋戚大臣对袁崇焕极度不满,纷纷告状:“袁名为入援,却听任建虏淫掠,不敢前去阻拦。”
朝堂上,崇祯面色沉郁,群臣也多噤声不言。形势至此,实在是让人既愤懑又屈辱。
“虏不大创不回,朕有旨着袁崇焕相机剿杀,使他匹马不还,却也不见怎的。奴酋零骑在我城下,任其抢掠,是何道理?也不见崇焕剿杀?”
崇祯的目光扫视群臣,似乎想听到合理的解释,让他的心能得到些宽慰。
成国公朱纯臣躬身奏道:“崇焕言兵少,宜慎重。”
崇祯沉声道:“慎重固是。但崇焕之兵俱是堪战的,人上挑人,马上挑马,他曾面奏过。又说虏精骑不满五千,其余不足杀,为何不动一动?”
群臣面面相觑,没有人能作出回答。吹牛吹大了,如今原形毕露,谁还能替袁崇焕分说。
崇祯暗自叹了口气,也是深自无奈,转向新任兵部尚书申用懋,问道:“今援兵到的几何?”
兵部尚书申用懋躬身奏道:“除袁崇焕而外,只有宣大二处各兵五千,今两支兵或溃或损,山西总兵张鸿功所领五千三百名已到良乡,因饥抢掠而去,其余屡催尚未见到。”
崇祯皱着眉头说道:“卿部议个限期与他们。”
申用懋奏道:“臣署事日,便定限行文各处催调了。”
崇祯说道:“调兵有不依节制,援兵有不遵限者,卿即系来究治,不然他借口说挑选未就,又说行粮不足,一发逗留观望了。”
“微臣遵旨。”申用懋躬身退下。
崇祯扫视着众臣,缓缓说道:“屡有旨命崇焕相机剿杀,今虏骑猖獗,烧毁我房屋,掳掠我人民,再无人剿杀,便是零星虏骑亦不驱散,似这样把边腹都蹂躏尽了,关宁兵也不见调将来,只恐一时不能整顿,忧方大耳。卿等可传与崇焕,要相机动一动,大创他一番方可。卿等起。”
众臣山呼万岁,退出槛外,叩头已毕,纷纷退去。
崇祯坐在龙椅中,轻抚着额头,思绪繁乱,却多在袁崇焕和关宁军上。
关宁军倚城坚守、不动如山,或者只是出动几百人虚应故事,崇祯身在皇宫,也是屡有耳闻。
若说是造谣诬陷,可战果如此,关宁军真拿不出什么闪亮的战绩来让人释疑。
这就是朕竭天下财力培养训练的精兵强将,这就是袁崇焕要用来五年平辽的悍勇之师?
崇祯很烦闷,很恼怒。付出全部真心,却一直被欺骗,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愤怒的事情了。
挟寇自重,就是挟寇自重,真以为朕就能忍气吞声,奈何不了你了吗?
崇祯的眼内射出阴寒的光,握紧了拳头。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破灭的不仅是希望和期待,还要否定自己识人的眼光和智商。
这真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吧!
可惜,袁崇焕并不知道大祸已经临头。
这其中肯定有挟寇自重的心理,在建虏未退的时候,他认为皇帝还要倚仗他,不可能处置他。
而即便是他的判断没有错,野外浪战的话,关宁军根本不是建虏的对手。倚城坚守,还有那么点击退建虏的可能。
但形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神京遭到重创,庙社震动,舆论纷纷,想要活命的话,唯有拼死力战一途。
孙承宗被重新起用后,连夜赶赴通州,还派了使者前去告诫袁崇焕。
意思尽管委婉,却也很简单。建虏兵薄城下,你其罪难辞,唯有奋力作战,以死报君王。若是在战斗中受伤未死,皇帝兴许也能饶了你。
但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