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这片土地没有在春耕抢种的范围内。随着移民的增加,官府才在一个月前派出军队,保护数千移民前来此地开垦耕种、建房定居。
为此,军队还在永宁监城、羊倌堡、盘古堡驻扎少量人马,以提供预警和尽力的保护。
也就是说,东江军在事实上已经推进到复州,隔着普兰店湾,与金州的边界拉平。
因为误了春耕,在这一大片地区,种植的都是生长期短、不挑种植时间的作物。比如花生、萝卜、白菜、苜蓿等等。
依靠前协官兵和早到移民的辛苦劳作,已经开垦耕种了十万亩的土地。按照军退民进的原则,这些已经种好的田地,将分给不断涌来的辽民。
陈老实拉着妻子恭谨地站在队伍中,已经少了惶恐,但还心中忐忑,不知道给他们的最后安排。
“复州湾的。”有官员大声喊着,“来没来?”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汉子小跑过来,陪着笑脸。
官员看了中年汉子一眼,也没说别的,打开登记册子,念着名字。
一户一户的人家走出来,包括陈老实在内,共是十户,十人。
“这十户就是你们复州湾的,领走吧!”官员对着中年汉子挥了下手,又叮嘱道:“好生安置,要善待他们。”
中年汉子连声称是,说道:“官爷放心,以后都是乡亲了,哪能苛待他们?”
官员微露笑脸,点了点头,又大声叫道:“孙屯的,孙屯的过来。”
又有人答应着上前,自然是孙屯前来领人的。
中年汉子招呼着陈老实等人,走了不远,便看到几个男人围着几架板车在闲聊。
“走了,走了。”中年汉子的腰也挺直了,对着男人们叫道:“赶紧回去,别摸黑赶路。”
说完,他又转身对着十户人家说道:“体弱有病的,可以坐板车。二十多里路呢,不用不好意思,刚逃出来的没有几个身强体壮的。”
竟然还有车拉着走?这些九死一生的辽民都有些惊诧,也都不好意思坐车。
中年汉子嘿然一笑,伸手指点着,或是瘦弱的,或是年纪大,或是妇孺,都在他的安排下坐上板车。一行人走上大路,向着复州湾行去。
“车上有水,有吃食,想吃就去拿。”中年汉子在队中走着,态度很是亲和,说道:“不用害怕,也不用缩手缩脚,以后咱们就是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
“你们的房子都盖好了,要用的家什官上也都分到了村里,再有缺的,慢慢补上。今年的活儿没有多少了,多是官上要求的,修路、挖渠……”
中年汉子话挺多,说得也算有条理,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接本村安置的辽民了。
“对了,俺姓唐,叫唐牛,你们可以叫俺老唐。”唐牛咧开嘴笑着,到车上取了水喝,又交代道:“今儿也不多说,规矩有一些,也不难,等你们歇一歇再告诉你们。”
唐牛样子粗豪,但说话办事儿还挺象样,让忐忑的辽民感到些许轻松。
“唐哥。”一个拉车的男子开口问道:“今年天旱,挖渠引水能缓解一些,可要丰收,我看悬。”
唐牛说道:“咱们尽力干好便是,老天爷不照应,有什么办法?就是吃萝卜白菜,也饿不死就是。”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建奴那边闹饥荒,听说都有吃人肉的。可咱们逃到东江镇这边,不管是粮食,还是土豆,可没缺过吧?”
“那是。”拉车男子用力点头,说道:“只要挺过今年,明年春耕误不了,咱们也能种粮食,种土豆。听说土豆的产量可高啦,一亩地能收两三千斤。”
陈老实去车上拿了几个煮熟的土豆,还有两根咸萝卜条,分给妻子一半,塞进嘴里吃着。
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只有经历过饥荒的,才知道饥饿的可怕。那种感觉,能令人疯狂,丧失所有理智。
可惜,老母倒在了逃亡的路上。陈老实的嗓子发哽,鼻子发酸,直想掉泪。
“俺们逃出来的早,现在那边怎么样,真的有吃人的吗?”唐牛转头看着陈老实。
陈老实犹豫了一下,沉重地点了点头,等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才又补充道:“一斗米涨到了七八两银子,谁买得起?”
唐牛和其他人一阵唏嘘,又说起他们逃亡时,米价还没这么昂贵得可怕。
大路两旁,随处能看到耕种的田地,也能看到地里忙碌的百姓。挖沟通渠,挑水浇田,正在不惜劳苦地抗击干旱。
好在辽南境内的河流较多,大大小小有两百多条。
流程在一百至三百公里的有碧流河,流程三十公里以上的有大沙河、复州河、鞍子河、清水河、吊桥河、夹河、赞子河等。
为了抗击干旱,工坊还打造了很多水车,军队也出人兴修水利。这些措施使得旱情的影响降到最低,减产歉收的程度在可接受的限度之内。
在官府的估算中,今年亩产可能要减三成或四成。但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