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郭大靖估计皇太极和其他后金高层,很可能会抵近指挥。所谓的抵近,差不多就是两里地左右,正处在迫击炮的射程之内。
如果确定能够炮袭,郭大靖将调集上百门迫击炮,给建虏高层来个斩首战术。不说能打死谁,打死几个,只是一轮炮轰,就足以打乱建虏的阵脚。
即便是皇太极,郭大靖也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个读过书的建虏而已。只不过是明朝的蠢货太多,才让皇太极成名。
毛文龙却不这样看,他是真希望能打死几个有名的奴酋。如果是皇太极,那就太好了。
“本帅既希望能多杀伤建虏,又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毛文龙听到郭大靖的笃定回答,欣慰地笑了,说道:“很有些矛盾吧?”
郭大靖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也不矛盾,建虏承受不住伤亡,自然会铩羽而退。当然,如果是奴酋被打死,对建虏的心理打击,也是一样沉重。”
岳讬和硕讬!在援朝作战时,东江镇已经打死了两个贝勒,创造了击毙奴酋最高级别的纪录,天启帝也给了很好的奖赏。
但新皇继位——毛文龙摇了摇头,甩开这令人心中愤懑抑郁的念头。
“皇太极亲征,乃是自取其辱。”毛文龙轻篾地冷笑,“此战遭到挫败,他的称帝之路会更加不顺,对东江镇也是极有利的。”
一个英明的领导,一个昏庸的皇帝,在封建社会,对于整个国家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后金不能封建化,皇太极不能称帝,后金的发展就会受到局限。反过来,大明因为崇祯在位,却是越变越糟。
转头看着郭大靖,毛文龙询问道:“遭到挫败后,皇太极会不会恼羞成怒,调兵长期作战?哦,建虏的粮草物资恐怕是供应不上的。”
郭大靖用力点头,说道:“从辽沈运粮,损耗很大。建虏的物资本就不充裕,是耗不起的。皇太极呢,算是个明智的建虏,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从心理上讲,郭大靖是希望在南关防线拖住建虏的。兵力损失,物资消耗,一个月就能令后金的财政状况恶化。
至于皇太极亲征是不是自取其辱,在敌我双方来看,自然是不同的判断。
打仗嘛,胜败难料,谁都无法预测到最终的结果。
皇太极还想着获得大胜,一劳永逸地解决东江镇,劫掠到人口和物资,提高自己的威信呢!
但此次进攻金州,建虏确实托大了,轻敌了,这是东江军这边的判断。
毛文龙和郭大靖只是闲聊,舒缓情绪。在之前的计划制定中,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哪能到现在才作布置。
“明天便是大战,可能也是最后一战。”毛文龙走到住处,笑着对郭大靖摆了摆手,说道:“回去休息吧,攒足精神!”
一场猛烈的进攻,建虏可能就会因为伤亡过大,或是守军的火力太强,而失去再攻的信心,就象旅顺堡保卫战那样。
“大帅也早些休息。”郭大靖躬身施礼,转身而去。
尽管不担心精心布置的防线被突破,但建虏压在那里总令人心里不舒服。郭大靖倒希望早点结束战斗,好安心继续发展。
金州的百姓也在担惊受怕,尽管没有混乱,但获得胜利后的安心,却是不能替代的。
郭大靖仰头望着夜空,星星在冲他眨眼。此时此刻,远方也有亲人难眠,在惦记着自己吧?
为了她(他)们,也为了一同生活在金州的东江军民,郭大靖必须要打胜,也一定能打胜。
明天,将是痛击建虏,让他们血债血偿,并使部队在血火中再次得到焠炼,向着铁军迈出大步的时候。
…………………
冬季的太阳,有光但却不热,象是蒙着一层雾或纱,在空中散发着有些朦胧的光。
呜呜咽咽的号角声在空中回荡,木轮滚动的声音,马蹄的铿锵杂沓,汇成了进攻的前奏。
黑压压的建虏出现在了视野里,前是楯车,后是步兵和骑兵,在两里外停下了脚步。
经过了宁远、宁锦作战,建虏已经基本掌握了红夷大炮的射程,两里应该是他们认定的安全距离。
如果没有红夷大炮,建虏会更加接近。毕竟,他们不怕敌人冲出阵地,在野地展开战斗。
在十余里的防线上,建虏分三路展开进攻,突破点之间,相距在一里多地。
这样的话,坐镇中军的皇太极,能够观察到三路攻击的进展情况,方便他及时调配兵力。
每路的进攻面在一百米左右,并不算宽,这是方便集中兵力,突破一点。
阵地上,守军也进入战位,各种武器也作好准备,等着迎战建虏的进攻。
号角声一变,有凄厉之感,随着一声号炮,三路建虏大声呼喝着,同时发起了进攻。
楯车的木轮碾压着地面,发出沉重的声音,其后是推车的蒙古兵,楯车上还装了石块木段和刨出的冻土,用来填塞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