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大靖也不客气,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主,屁股坐得实诚。
方正化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根据情报,建虏很快就要发动进攻,我军应该已做好了准备吧?”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钱粮匮乏,但东江镇全体军民克服万难,已经准备好保卫家园。”
方正化脸上一热,实在是听到钱粮二字,就不由得心虚。东江镇是在独力抗击建虏,朝廷,袁督师,都没有一点的帮助。
郭大靖好象只是随口所说,神态自若,继续说道:“方公公放心,金州是东江镇军民生存的根本,为了有口饭吃,将全力死战,与金州共存亡。”
“杂家自然是放心的。”方正化有些难看地笑了笑,说道:“有郭将军这样的猛将在,金州肯定是固若金汤。”
郭大靖点了点头,颇有自信地说道:“不敢说固若金汤,可凭建虏的三四万人马,确实难以攻破我军的防守。”
方正化挺难受,不明白皇爷既一毛不拔,又想拉拢东江诸将,到底是怎么想的。加官晋爵嘛,上有毛文龙,朝廷不可能越过他,而对将领进行单独的提拔。
断绝粮饷令东江镇军民极为不满,老百姓和普通士兵的怨言更大,军官将领们还能压着点,不显露于外。
长此以往,东江镇与朝廷会愈发地离心离德。
何况,东江镇已经开始自力更生,并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对朝廷的依赖越来越弱,也意味着越来越不好节制。
“方公公既为朝廷所派的监军,便应该为东江镇军民请命,到宁远与袁督师商讨,拔付粮船。”郭大靖看着方正化,躬身拱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原来由登莱运往皮岛的钱粮,已经改为由山海关运至宁远觉华,再换船运来皮岛。
但这只是朝廷的计议,实际上钱粮都被顶头上司袁督师扣下,并无一船米豆运至东江。
金州收复,旅顺离觉华已经很近,不存在海路风险大的问题。方正化作为监军太监,前去索要粮饷,也不为过。
方正化没想到郭大靖如此直截了当,但这确实也算是他的职责所在,不由得面露踌躇之色,陷入了沉思。
站在方正化身旁的蒋宝和想出声斥责,郭大靖这番言语,似乎有教方正化做事之嫌。
但郭大靖也正注视着他,虽然只是目光短暂的交会,但蒋宝和发觉,郭大靖的眼神又凌厉了许多,颇有不怒自威的气势,马上就闭紧了嘴巴。
在广鹿岛,蒋宝和与沈宗贵是被收拾怕了,对郭大靖产生了心理阴影。
再者,方正化也不是那种颐指气使、狂妄自大的太监,他们的言行举止也自然受到了约束。
历史上,毛文龙因为粮饷的事情,曾被骗到宁远。
当时的袁崇焕已起了杀心,但考虑到“戮诸宁远,而其下不共闻,且恐有负故窟为梗者。”
所以,袁崇焕放过了毛文龙,而决定亲入东江,在东江的地盘将其处死。
也正是毛文龙的安然而回,使他产生了麻痹大意的心理,以至于在双岛阅兵时,对袁崇焕突如其来的行动缺乏足够的防范和警惕。
郭大靖鼓动方正化去宁远,一是监军太监的职责使然,另一方面也是让毛文龙不必去宁远冒险。
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郭大靖也保不准袁崇焕还会不会放毛文龙回来。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所以,郭大靖是绝对不会让毛文龙去宁远的。若是方正化能去,那是最好,省了去劝说毛文龙。
方正化是不会想到郭大靖的心思,也因为这个建议过于突然,他一时难以决定。
“即便方公公不想亲自劳动,让锦衣卫兄弟拿着书信去宁远,也是一样的。”郭大靖继续劝说道:“不管能不能从袁大人那里要到钱粮,东江镇军民都是感激在心的。”
这句话说到了方正化的心槛里,只要自己尽力了,结果怎样,都不会影响他在东江镇的好名声。
说实话,他也确实上奏朝廷,委婉地劝说皇爷,多少给东江镇发点粮饷,别弄得军民怨言满腹。
可别人不知道啊,他又不能看见人就说,太掉价。
但郭大靖的话中却透露了信息,将会在官面上为他做下宣传,让军民们知道监军公公在为他们着想。
这很对方正化的胃口,因为这段日子以来,他就愁被人敬而远之,越来越被人无视。
“杂家先写封书信,派人送去宁远。”方正化微笑着说道:“能不能要到钱粮,却是不好说。”
郭大靖拱手道:“不管能不能成,东江镇军民都会感念方公公的苦心和恩情。”
方正化摆了摆手,谦逊了两句,心情好了不少,再询问迎战的布置,郭大靖也说得详细认真,谈话的气氛也更加地融洽。
“建虏的前锋已至盖州卫城?”方正化皱了眉头,说道:“可袁崇焕那边,却是上奏朝廷,说建虏可能是声东击西,要对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