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靖笑着打趣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都笑了起来,尽管那时候不兴肉麻,可有些事儿,有些话儿,也确实不好让外人知晓。
无形之中,郭大靖与将士们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尽管郭大靖平易近人,但却没人怀疑他的武勇,并因此而少了钦敬。
谁不知道郭将军击杀奴酋王子,谁不知道死在郭将军手中的建虏已超百人
就是在这小黑山下,便是郭将军率部痛击建虏的战场,打得建虏弃尸数千狼狈而逃。
而现在,金州就在他们身后五六十里,有他们的亲人朋友,有刚刚耕种完并憧憬丰收的广阔土地。
什么是能够实现的希望,什么是必须守护的东西,从军官到士兵,心里都清楚得很。
他们的战斗,他们的辛苦,也终于成为了保家卫土的无悔付出,这与以前是大不一样的。
..
与以前感觉大不一样的,几乎是所有人的心理,也包括了休假返家的韩仲。
此时,他正挥动铁锹,在自家后院挖着坑,已经接近完工,也是满头大汗。
村屯设置,移民安置,春耕播种,盖房建屋,工作既多又杂,总要一步步地进行,并逐渐细化。
家家有厕所,这也是村屯规划中的一项。忙碌过后的村民,也纷纷抽出时间来修盖。
有了厕所,不仅使用方便,还能积肥,也符合郭大靖对新农村的印象。
“韩大哥,歇会儿喝口水吧!”淑珍走了过来,端着水碗,还递上一条布巾。
韩仲答应着,又挖了几锹,才爬出来,把手在衣服下摆上擦了擦,接过布巾擦着汗,拿过水碗咕咚咕咚一气喝光。
淑珍在旁温柔着看着这个汉子,尽管还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在她心里,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
不管是迫于生活的压力,要找个男人依靠还是对韩仲帮助的感激,淑珍都觉得只要韩仲愿意,她就不会拒绝。
“好容易休假,还天天要干活儿,可比在军队上要还累。”淑珍接过空碗,关切地说道:“吃得也没军营好吧?”
韩仲呵呵笑着,说道:“吃饱就成,哪里什么好坏。至于疲累,为家里干活,累也高兴。”
说着,韩仲抬头看了看更有些模样儿的后院,感慨道:“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好,这么大的家。这后院就是个后园,那可是富贵人家才有的。”
淑珍笑了笑,说道:“可惜没种花,只是个菜园加果园。”
“种花这种事情,不是咱们这普通人家做的,又不当吃。”韩仲有些好奇地说道:“你若喜欢花花草草,弄些花盆来养。”
淑珍摇着头,说道:“可不敢花那工夫,等种的菜蔬长高了,绿油油的也好看。”
韩仲点了点头,说道:“这挖得差不多了,我把木头搪好,再立起桩,钉上板墙,也就成了。”
淑珍赶忙说道:“不急的,着急有马桶,村上也有公用的!你还是歇会儿,马上也要吃饭了。”
“再说”淑珍一指韩仲,“你的衣服破了,我给你缝两针,免得越扯越大。”
韩仲低头看了一眼,呵呵笑道:“真的呢,都快露肉儿了。”
两人回到前院屋里,韩仲便要去换衣服,淑珍赶忙说道:“不用麻烦,就穿上身上,我几针就连上。”
韩仲也没多想,应了一声,便站在了那里。
淑珍可能也是着急做饭,匆匆拿着针线过来,伸手拈起破口的衣服,便缝了起来。
韩仲比淑珍高半个头,微微垂头便看见淑珍的秀发和半边脸庞,鼻中闻到了微带汗味的女人气息。
淑珍感觉到男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喷到头发、耳际,近在咫尺的距离,气息相闻,她的脸飞起了红云,心跳得象揣了个小兔子,手有点抖。
嗯,韩仲感到针扎了一下,不禁轻哼出声。
淑珍失声叫了一声,赶忙拔出针,又手忙脚乱地去擦针眼沁出的血珠,急得直想哭。
一双有力的臂膀猛然把淑珍抱进了怀里,带着热气的温柔话语传进了她的耳中,“没事儿,一点也不疼。”
淑珍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松缓柔软下来,脸紧贴着温暖宽厚的胸膛,慢慢闭上了眼睛。
依靠是那么实在,不再有胡思乱想、忐忑不安,淑珍的双手慢慢抱紧了韩仲,好象生怕会失去似的。
是啊,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父母、丈夫、田地、家
韩仲也是一样,家破人亡,只剩下儿子和他相依为命。
两个苦命人紧紧抱在一起,都觉得有了依靠和念想,觉得又有了一个家。
在辽东战乱中,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在随后的逃难和帮扶中,重新组成了一个个社会上的基本单元家。
共过患难,同病相怜,或许只是一块干粮、一口水的情份,却能让两个残缺的家庭再聚合。
家的观念,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