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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盛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刚有哨船来报,建虏主力已过石河驿,今日便能到达旅顺堡。”
郭大靖轻轻点头,说道:“只待张将军所部赶到,我军便可发动,登陆抄袭建虏后路。”
留给建虏攻打旅顺堡的时间只有两三天,这是经过研究计算,得出的判断,并依此制定的计划。
建虏无法承受大的伤亡,粮草物资亦是不多,攻打旅顺堡不可能旷日持久,两三天的猛攻下来,恐怕就要知难而退。
如果只想着在旅顺堡多消耗敌人,就错过了抄袭堵截建虏的时机。
早了也不行,建虏闻声而动,反倒浪费了旅顺堡的防御设施和红夷大炮,无法达到尽量杀伤建虏的目的。
现在,就等张攀所部乘船从旅顺港赶来,便可大举发动。在时间上,也正好合适。
而尽管陈继盛坐镇,但主要的指挥权还在郭大靖手中。计划是他制定的,勘测侦察也都是他亲历亲为,对各种情况最为了解。
但郭大靖还是对陈继盛保持着足够的尊敬,陈继盛也很宽和地放权给他,只是在旁起着监督和提醒的作用。
其实,陈继盛谦和是表面,实际是在学习。
对于郭大靖的思维,陈继盛感觉有些跟不上了。对于广鹿岛官兵的装备和战力,更是让他震惊。
自己和毛帅没有看错,给了郭大靖施展的空间,和尽可能的支持。短短的时间,他已经令人刮目相看,成为了东江军将领中最出色的一个。
出色不在于他个人的勇猛和战功,而是带动了整个东江军的提升,并在粮饷断绝之时维持住了东江镇的稳定和实力。
不论是作战,还是经营,抑或是眼光,陈继盛自认都难望郭大靖的项背。这一年来的发展,胜过东江镇多年的艰苦坚持。
换在以前,大举发动占领金州,就已经是东江镇的极限。现在,却已经敢于抄袭敌后,阻击拦截。
“大靖,登陆突击队你就不要参加了。”陈继盛关心地说道:“指挥大队人马,才是你的职责。”
建虏长驱直入,但也考虑到粮道和通讯,沿途的驿站都驻扎了少量人马,在南关岛更是驻兵一千,防范后路遭袭。
只不过,驻守驿站的两三百人,也只能起到报警的作用,无法抵挡来袭的大军。
可郭大靖要力争使建虏发不出警报,或者晚点报警,以利于登陆部队布置阻击阵地。
所以,登陆突击队便要登陆潜袭,争取消灭石河驿的两百建虏,且不使其发出报警信号。
五百名的突击队,全是广鹿岛的人马,是经过郭大靖亲自训练的精锐,还有三百名夜不收不在内。
尽管陈继盛是关心爱护,但郭大靖却认为自己参战,才会有更大的成功概率。别人当然不知道,他的装备和技能,最适合夜间暗袭。
郭大靖拱手致谢,笑着说道:“多谢陈帅关心爱护。突击队虽然都是精锐,但实战经验还嫌不足,末将还是不太放心。末将对于偷袭还是颇有信心,以多打少,必不会出意外。”
陈继盛只是劝说一下,也了解郭大靖的脾气禀性,士先士卒便是其一。他稍显无奈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啰嗦。
尚可喜嘿然而笑,调侃着说道:“郭将军要斩人头换银子,为家中娘子添首饰脂粉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郭大靖也乐了,说道:“若是多砍了几颗人头,得了银子分给诸位,都给家里添置些东西。媳妇高兴了,咱上床睡觉也不用洗脚。”
对于女人,郭大靖还是后世的思维,不说彻底平等吧,也没有轻视。但那个时代,上下尊卑,三从四德,没有几个女人在家里能够强势。
郭大靖随口的玩笑,却又暴露了他的观念,众人不说,可心中也有猜想。
“要说这岛上的风景,还真是美丽如画。”陈继盛目光闪动,岔开了话题,颇为感慨地摇头,“可惜”
郭大靖深以为然,这里绝对是渡假休闲的好去处,阳光、大海、沙滩。可惜,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安乐惬意地享受。
旅顺堡城下,肃杀的气氛胜似寒风,空气都几乎为之凝固。
呜咽的号角如哭如泣,加重着沉闷的气氛。准备进攻的建虏排出了阵列,武器密密麻麻,反射着寒光,散发着令人艰于呼吸的威势。
包衣们推着楯车,发出壮胆的呐喊,向前奔跑,冲向又宽又深的阻碍壕沟。
冲到壕沟前,包衣扛起楯车上的土袋,抛入壕沟。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填平壕沟,为进攻部队打开通路。
楯车在前遮挡,后面则是板车来回运输,把土块、石头填进壕沟。进攻的建虏严阵以待,等待着通路被打开。
战鼓声隆隆响起,防御阵地上的抛石机开始发动,凌空飞起的一片黑压压的炸弹,令天空都为之一暗。
炸弹飞过壕沟,砸进忙碌的包衣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