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挣粮了。”
韩仲眼见儿子到了自己胸口,心中既欣慰,又有些酸楚。可惜,妻子看不到儿子已成了半个小伙。
“爹,你做的什么好饭,有肉香味。”韩山童显摆完,又被锅中传出来的香味吸引,伸手便要去掀锅盖。
韩仲伸手打开,笑骂道:“看你那黑爪子,去,洗干净再来。”
韩山童嘿嘿笑着,乖乖地跑去洗手洗脸。
“又上哪疯去了?”韩仲看着儿子脏兮兮的样子,说道:“要好好读书,别太贪玩儿。不知道布很珍贵嘛,衣服造坏了可没有换的。”
韩山童赶忙说道:“我去帮人家干活儿,打了一捆柴禾,才沾身上灰的。”
“你帮别人干活儿,就不知道往家里弄点。”韩仲瞪了儿子一眼,说道:“这做饭的柴禾,还是从你李叔家里拿的。”
韩山童擦着脸上的水珠,痛快地说道:“我明天就去给家里打柴。”
韩仲摇了摇头,也不想过多斥责,往灶里添着柴,煮着饭。
韩山童别看象个野小子,可和父亲相依为命,也学会了很多家务,眼里有活儿。他跑去屋里,把毛皮和褥子铺好,睡觉的时候被窝可暖和了。
等到饭做好,韩山童已经拿抹布把屋里收拾了一遍,乐呵呵地跑出来端碗拿筷。
“爹,咱就在这灶边吃饭,既暖和又省灯油。”韩山童很懂事,搬来了两张小凳,还有一张小桌子。
桌子和凳子做得都很简陋,甚至还有树皮没刨掉,可韩仲却知道这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儿子不知找了谁给置办的。
“真香啊!”韩山童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饭,闻着味儿,咧开嘴笑得开心,“爹,这是什么肉啊?”
韩仲笑着答道:“是鹿肉,你以前也吃过的。”
韩山童点着头,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称赞,吃得着实香甜。
韩仲盛饭挑挑拣拣,把肉尽量留给儿子,他多吃米和萝卜条。一边吃,他一边问道:“儿子,听你李叔说,你把自己的饼子给了别人吃,有这回事嘛?”
韩山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不是全给,只是一小半。是新来的人家,很可怜的。”
韩仲沉吟了一下,说道:“岛上虽然缺粮,可郭将军百般筹措,再勤快点,还是能吃上饭的。”
韩山童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拔拉着饭粒,闷声说道:“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也干不了什么活儿。虽说饿不死,可我看那小丫头大口吃饼,心里就欢喜。”
“而且”韩山童抬起头,看着父亲,沉声说道:“那小丫头象妹妹。”
韩仲心中一痛,垂下头去。
那个可爱的小女娃,饿急了误捡了毒蘑菇吃,就那么没了,给全家人造成了永久的痛。
多少年了,儿子还记得那个妹妹。是啊,他是最疼妹妹的,背着妹妹跑,听着妹妹咯咯地笑,是他最快乐开心的事情。
“爹”韩山童见父亲沉痛不语,仿佛惹了祸,低声说道:“就是半块饼子,我不吃也饿不着。”
韩仲叹了口气,抬起头强笑着说道:“明天,咱们就看看。爹又挣到了粮食,接济一下也没啥。”
韩山童绽开了笑脸,用力点着头,“明天我领您去。”
韩仲拿过儿子的饭碗,又给他盛满,笑道:“多吃,吃饱了才长得快。过上几年,咱们父子争取都在军中效力。”
“那您帮我弄张弩呗,我现在就开始练。”韩山童央求道:“您再上岸打猎,也把我带上。您知道的,我也会。”
韩仲点了点头,笑而不语。心中自是欣慰,却不敢给儿子肯定的答复。
当韩仲在中午回到广鹿岛,郭大靖已经乘坐海船和林天佑一起,在前往皮岛的大海上。
“我是义商,慷慨解囊,为东江镇购买了数万石米粮,钱还是赊欠的,什么时候还都行”
林天佑挠着头,对郭大靖给他定的具有崇高品质的人设感到十分惭愧。
“无利不起早,林家当然是有所图的。只不过,图的是长远,是对东江镇的信心,以及辽东发展的巨大潜力”
郭大靖拍了拍林天佑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好好想想,林家都需要什么,和辽东有关的。”
林天佑眨巴着眼睛,迟疑着说道:“郭大人的意思,好象东江镇将来能够平辽成功,林家可以在辽东获得些特权。”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除此之外,某也想不出你们林家为何如此慷慨无私地相助。”
别老提慷慨无私行不,臊得慌,没看我的脸都红了吗?是舱里光线太暗?
林天佑苦笑起来,知道这是郭大靖的计划,糊弄毛文龙,从而使他能拿出大量粮食物资有个合理的借口。
好吧,平辽有点太遥远,但好歹也是有希望。既然林家也不在乎这个,那就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