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远水不解近渴,纯属扯蛋。
更让人迷惑的操作是,满桂率一万人马从山海关赶去增援,袁巡抚扣下八千,从宁远再抽兵两千,凑了四千人去救援锦州。
好吧,袁巡抚运筹帷幄,已经看出了皇太极要围城打援的阴谋诡计,就是不出兵,不上当。
但你早干嘛去了?拿朝廷的银子修锦州、大凌河、右屯卫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会有现在的结果?
阎鸣泰奏完,躬身垂首,听候皇帝定夺。
木匠皇帝微垂着眼帘,沉声问道:“当初议修锦州三城时,辽东巡抚是如何说的?”
修筑锦州三城时,不是没有大臣反对,也指出了这些孤城若被围困攻打,如何处置是个难题。
阎鸣泰低着头,无奈地挑了挑眉毛,奏道:“启奏万岁,辽东巡抚说:逐步而前,更迭进取。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步步活掉,处处坚牢。守关与复地不得分作两截功夫。”
天启帝哼了一声,再不说话,大殿内一片死寂。
“袁蛮子,尽是纸上谈兵。”阎鸣泰心中暗骂。
好半晌,在死寂般的压力下,阎鸣泰的额头见了汗珠,天启帝才开口问道:“兵部尚未派出前往东江核兵的官员吧?”
阎鸣泰躬身答道:“官员已选好,正要启行。”
“不必了。”天启帝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道:“朕给毛文龙下旨,东江镇便按援朝作战的斩首数增加兵额。若能相机牵制建虏,解锦州之围,朕另有重赏。”
两次攻克义州、龙川,一次攻破宣川、浦口,再加上其它的战斗,东江镇总共解送真鞑和蒙古人的首级六千余级。
按照天启帝的圣旨,东江军原额两万八千,再增六千多,总兵力将达到三万四五千之多。
阎鸣泰犹豫了一下,躬身领命,“微臣这就令兵部行文,再从天津发送军需至东江。”
能砍下脑袋,身上的盔甲也基本上能缴获。按照兵部核兵的标准,有盔甲有兵器,东江镇差不多也能增加了五六千员。
所以,阎鸣泰对此并不反对。况且,皇帝给根胡萝卜,明知道东江军在援朝作战中损失很大,却又让毛文龙卖力。
重赏嘛?赏银赐服算,给个什么少保、少师之类的虚衔也算,这里面就有学问,也是很虚的东西啦!
天启帝看了一眼在旁边老老实实肃立躬身的魏公公,口气宽和地问道:“魏伴,从内帑中拔二十万给毛文龙,如何?”
“万岁英明。”魏公公一点犹豫也没有,躬身道:“奴婢领旨。”
不管万历老爷爷留下的银子,被木匠皇帝糟蹋了多少。哪怕是都花光了,老魏也有办法搞到银子。区区二十万两,算个啥?
关键是因为锦州战事,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赶紧哄好了,才是最主要的。
天启帝不是拔乱反正的中兴之主,魏公公也不是能够扶危救国的栋梁之才。
尽管木匠皇帝在大事上不糊涂,看人作事也比崇祯高明。但也仅此而已,脱离不了封建帝王的固有思维和行为,也不可能扭转大明的颓势。
魏公公就更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尽管在当时,财政窘迫的程度没有那么严重。
况且,每每拿当时与崇祯时小冰河期大爆发的困难时期相比,也有失公允。
皇帝君临天下、子民亿兆,三宫六院、锦衣玉食,却也有他的烦恼,并不是时时开心愉悦。
而百姓生活困苦,却未必没有自己的快乐。其实,快乐很简单,就看你的心态,看你的期待和希望能否实现。
在鹿岛,失去半条手臂落下残疾的李秀姐,此时就沉浸在快乐、期待和不安等复杂的情绪之中。
小妮兴奋地跑来跑去,一会儿搬这个,一会儿包那个。住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很多家什都用惯了,小丫头啥都想带着。
“阿秀,收拾好了吗?”孙嫂说着话,推门进来,呵呵笑着,“发什么呆呀?不是就盼着来接你吗?”
李秀姐脸颊一红,嗔道:“孙嫂,我没盼着。”
孙嫂摸摸李秀姐的脸庞,笑着说道:“好,你没盼着,都是我们着急。咱们快到地方再收拾打扮,省得被海风浪水给打坏了。”
说着,孙嫂麻手利脚地帮着收拾东西,嘴里还不闲着,“只带着随身应用之物就成,大靖派来的人不是交代了,那边啥都有。”
“小妮,听话,别把那些家什往车上装。”孙嫂又叫着小妮,“大靖兄弟当了大官,这些东西带着,你们不好说是他的家眷吧,多给他丢人。”
小妮听到会给靖哥哥丢人,嘟着嘴不吭声了,瞅着孙嫂挑挑拣拣,她搬的东西拿下大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秀姐下意识地捂住了断臂,垂下头,脸变得很白,内心的忐忑和自卑占据了主导。
大靖哥已是大官儿了,可自己呢,不仅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