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杜度反对阿敏在朝鲜自立,禀承皇太极的意志,尽到了他的责任,监督阿敏。
同样,阿敏借机把他打发到安州扫靖后方,现在又令他充任回师的前锋,也是借机报复。
杜度思来想去,认为还是要向宣川浦口进军,争取与阿济格所部会师,打通道路,返回辽东。
对于保存实力,杜度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的镶白旗已经被皇太极夺走,交给了长子,并改旗色为镶黄旗。
而且,杜度还是个比较顾大局的,对于后金的发展更加看重。
尽管决定继续进兵,但杜度也采取了最为谨慎的作法。他派人去催促主力加快行进速度,并掐算着时间,要尽量保持与主力只有一天路程。
这样的话,即便遭遇强敌,他只要坚持一天,主力就能赶到。
思虑已定,杜度便开始派人布置,并派出哨探前往浦口、宣川进行侦察刺探。
在不知不觉中,因为两个贝勒的阵亡,因为东江军的连战连胜,建虏开始谨慎小心,开始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和战力。
对于建虏的应对,郭大靖等人有些预计和揣测。毕竟建虏不是傻子,屡次吃亏后岂能还不作改变?
但改变也就是行军打仗小心一些,侦察刺探严密一些,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罢了。
你变你的,我打我的。对于地雷、木炮、抛石机的运用,对于地形地势的熟悉了解,建虏想避开所有袭扰,显然是不可能的。
堵塞道路、烧毁桥梁、伏击截杀……就算不能多杀伤建虏,迟滞拖延也将使建虏疲惫不堪。
不仅仅是东江军要尽力作战,就是朝鲜义兵也有着战斗的欲望。
国仇家恨是一方面,如果这次不给建虏以沉重打击,给他们留下深刻的教训,下次这帮强盗还会再来劫掠。
不能改变战争的结果,却要让侵略者感到痛,衡量攻朝的代价。
东江军已经给了建虏极大的震动和杀伤,但毕竟是外人,总能全力以赴地援助朝鲜吗?
所以,应郑凤寿和崔孝一的请求,留下截击袭扰建虏的东江军部队,也换了朝鲜义兵的旗号。甚至是服装,也更换了不少。
东江军取得的战绩已经足够交差了,毛文龙也不准备马把攻克宣川、浦口,以及郭大靖所部歼灭宣川运粮之敌的首级缴。
等到援朝大战结束,再把这些人头解送登莱,编造些截击回师建虏的大战血战,就足以令朝廷震动,并彰显东江军援朝的全力以赴了。
毛文龙不想再打了,可郭大靖还有自己的目标。不趁着这个机会多积攒钱财物资,当了岛主也发展很慢。
所以,郭大靖把袭扰的敌人定在了阿敏的主力身。准确地说,是大车小辆的运输队。
如果没有随身空间,郭大靖当然不敢这么干。别人当然也不知道,他的信心所在。
但数次作战积累的威望,给郭大靖带来了好处,他的计划和命令得以实施。
在宣川和浦口地区留下三支百人小队给刘兴祚后,他率领着两个百人队,再加三百朝鲜义兵,反向而行。在山林中走小道,绕过郭山郡山城,进入了定州地区。
有杜度的前锋,建虏主力的警戒估计不会太过严密。也不需要硬抢,只要郭大靖能混进运输或押送的朝鲜剃头人中,就能偷盗得手。
“还要化装混进去?”藤野英趁着周围无人,对郭大靖的计划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反对,“太冒险了。一次两次是侥幸,可不能每次都成功啊?”
“再说,你想弄钱财物资,怎么运出来?进入容易出来难,敌人不是瞎子,你能大模大样地往外背?”
郭大靖呵呵笑着,伸出手让藤野英看,反过来掉过去。就在藤野英迷惑不解的时候,手掌中突然多了个东西,没等她看清,又消失不见。
“变戏法儿嘛?”藤野英看着郭大靖,撇着嘴说道:“就算你会这两手,也没办法把钱财物资从建虏眼皮子底下带出来。”
郭大靖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要带出来?到手之后我就或埋或藏,以后再去取出来。”说着,他手掌一翻,一面小圆镜又出现了。
“送给你的。”郭大靖把镜子递到藤野英手里,说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给藤野先生的聘金。”
藤野英拿到手中细瞅,眼睛不由得瞪大了。镜中的形象纤毫毕现,正是他的样子。
“放心吧,我聘金都付了,肯定能安全回来。”
郭大靖轻轻拍了拍藤野英的肩膀,把目光投向远方,幽幽地说道:“我的理想,必须去冒险才能实现。不仅是现在,将来也是一样。你可能不太懂,以后慢慢就会明白的。”
藤野英垂下眼帘,对于镜子的稀罕,被不能说服郭大靖的失落所掩盖了。
但他也清楚郭大靖的脾气禀性,知道这个男人在平和亲切的外表下,有着执着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