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中出现了几个迎来的身影,他赶忙收起思绪,满面笑容地快走两步,拱手寒喧。
…………………….
疲乏的太阳,缓缓地向地平线下落去。余晖染红了天角,也映红了逐渐安静的战场。
喊杀声似乎还在耳旁回响,惨叫哀嚎更令特库殷愤怒如狂。但这都结束了,他只能败退而回,狼狈不堪。
山坡的杂草雪地,横七竖八倒满了尸体,有伤兵在艰难地往下逃,弓箭和火枪从背后射来,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击倒在地。
特库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要说抢回尸体,就是抢回伤兵,也要再付出较大的死伤,这是他也不能承受的。
啊——长长的惨叫声中,一个伤兵倒了下去,后背插着一支箭矢。
特库殷抬高目光,山顶并不算远,能看到旗帜招展、人影晃动,但对建虏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阴险毒辣的布置,特库殷等建虏回想起来,还都觉得心寒不已。
到达小铁山后,特库殷经过观察,认为山的守军并不算多,顶多有千八百人。
而且,山不高,坡不陡,进攻的困难看起来并不大。
特库殷投入了三个牛录,将近千人,想要一鼓便攻山。他采取最常用的进攻模式,一个牛录的弓箭在后仰射压制,两个牛录的重甲兵在前冲锋。
其实,特库殷也就会这一种战术。或者说,当时的攻山也就这些手段,得用人往攀爬仰攻,没有什么新鲜的招数。
但特库殷及所率的建虏却万万没有想到,等待他们是与以往不同的猛烈反击。
按照当时的战术打法,由远而近杀伤敌人是最常规的操作。
比如明军的阵地,通常是按照大将军炮、轻型佛朗机、弓箭或火枪的射程来配置,敌人进入射程便开火,也是有层次的打击。
如果是在旷野平地,这种战术无可厚菲。遭到层层杀伤的敌人冲到近前,兵力和冲击力也大大下降,对于近战肉搏差劲的明军,压力也就没那么大。
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弊端则是敌人可以用骑兵反复虚攻,引诱明军浪费炮火。抓住火炮火枪装填发射速度慢的缺陷,伺机猛攻。
可郭大靖却没有按常规布置,而是要近、中、远的火力同时爆发,最大地杀伤敌人。
他的倚仗便是山顶阵地前的布置,建虏想近战肉搏很困难。
而在故意隐藏打击火力的情况下,建虏为了保证进攻的连续和持续,只有少量部队进行试探性和引诱性的虚攻,便没有意义。
事实也正如郭大靖所预料的那样,特库殷调动兵力开始攻山,一直到山腰都没有遇到什么抵挡。
显然,敌人的阻击阵地就在山顶,也就是一道防线。这有点出乎意料,但特库殷却并不在意。
攻山的部队在山腰重新调整后,弓箭压制,步兵冲锋,向着山顶发起了进攻。
山的还击强烈了起来,但还不足以挡住建虏冲锋的脚步。进攻的顺利,使得建虏再次压了一个牛录。
这是正常的指挥,没有把前锋部队放去就不管的道理。一旦前锋遭到挫败,后续部队能够再发起进攻,使得守军没有喘息补充的时间。
在距离山顶只有五六十米的地方,攻山的建虏不得不避开两侧的低矮木矛林。
削尖的木棍只有一米多高,斜着插入雪中,浇水冻实,密密麻麻,难以通过。
建虏在二十余米宽的通路又向登山进攻时,山顶的火力骤然加强,全部是侧射的火力。
弓箭、火枪从两翼斜着射来,建虏不断地付出死伤,但他们逞着悍勇,顶着盾牌继续向仰攻。
为了掩护攻山部队,建虏的弓箭手由山腰向前推进,向着守军阵地射出一丛丛箭雨。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建虏顽强地向山推进,兵力也越来越是集中密集。
当冲在前面的建虏已经能清晰看到守军的面目时,他们距离山顶已经只剩下二十多米的距离。
十几门木炮突然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进攻的建虏,轰然作响,将成百千的碎铁尖石喷向敌人。
建虏遭此近距离打击,死伤不少,但利用盾牌,依照有不少建虏抵挡住轰击,调整着脚下,继续嚎叫着向冲击。
咣!冲在前面的建虏脚下打滑,硬生生地摔倒,盾牌在地一振,撞在他的脸,立刻晕头转向,鼻血长流。
接着,向猛冲的建虏连续摔倒,后面的建虏还往冲击,挤撞之下,造成了一片混乱。
摔倒的建虏挣扎爬起,刚要迈步,就又滑趴,动作可笑又滑稽。
这时,他们才发现,虚铺的雪下竟是溜滑的冰,借着坡度,滑不留脚,连站稳都十分困难。
建虏拥挤着,混乱着,山的火力打击却一直没有停止。
侧射的火枪一轮接着一轮,节奏分明,射速稳定。这样的距离,即便是重甲,对于火枪的防护也大打折扣,不断有建虏惨叫着倒下。
藤野英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