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骑建虏猥集在大路和路旁的庄稼地里,范围不大。而且,离山坡树林还有几十米的距离,视野也算是开阔。
郭大靖思索了半晌,悄然向左侧的树林山坡移动。
建虏不是傻子,被一个个射杀而没有反应。他必须找到既能狙杀敌人,又能迅速撤退的阵地。
哪怕建虏冲过来,郭大靖认为在山林中也能周旋。毕竟,在暗夜中,他的装备是建虏所没有的,更是建虏想不到的。
等郭大靖潜伏到位,建虏依然没有得到大队传回来的命令。在寒冷雪地中,建虏的焦躁可想而知。
郭大靖观察之后迅速作出分析判断,选定目标,瞄准射击。
一个建虏离开同伴,面冲着郭大靖的方向,解开裤带,准备释放肚中的狗尿。
弩箭从林中激射而出,射进了他的狗头。他颓然倒地,一泡狗尿失禁,还有他的污血,流进了雪地。
一个建虏跺着脚,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弩箭无声而至,正中其头部,结束了他在这寒冷中的煎熬。
身处最外围,他的倒下暂时没有引起其他建虏的注意。
郭大靖拉弦上箭,正准备狙杀另一个目标时,一个建虏头目吸引了他的注意。
萨尔泰心情烦躁,看到周围士兵有些懈怠,不禁怒火中烧,骑着马边巡视,边大声斥喝。
“大队马上就到,看看你们的样子,给某丢人嘛!”萨尔泰瞪着牛眼,马鞭子在空中虚抽了几下,嚎叫道:“这点寒冷算什么,都精神点……”
郭大靖眯了下眼睛,转移了目标。这是个找死的,尽管距离稍远,且会惊动其他建虏,但目标的价值不小。
被斥骂的建虏都赶忙整束装备,作出精神抖擞的样子。一个建虏看到了倒毙于地的同伴,还以为他躺倒休息,赶忙出声提醒。
崩!弓弦响处,弩箭一闪而逝,射进了几十米外萨尔泰的胸膛。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牛眼立刻呆滞,嘴巴翕张了两下,鲜血从喉头涌上,堵住了他的嘴。
“有敌人偷袭!”来到同伴尸体旁提醒的建虏发现了异常,抽刀戒备,大声喊叫着示警。
不用他喊,摔下马的萨尔泰已经惊动了其他建虏。他们叫着、嚷着,气急败坏地四下寻找,很快便确定了郭大靖所在的方向。
很简单,只有这里才能够有敌人潜近并施放冷箭。
而郭大靖已经开始撤退,却还持着弩弓。标准的持枪行进姿势,边退边不时回头观察。
二十多个建虏嚎叫着向山林中奔来,还向着林中射出箭矢。尽管效果微弱,可能发泄怒气和郁闷。
敌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还冷箭射杀了头领,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羞辱。把该死的偷袭者抓住,一刀一刀碎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但他们显然不知道对手的厉害,更不知道对手的胆略和自信。
既然已经追过来了,尽管还没被发现,郭大靖决定与建虏在山林中周旋。借助于弩弓和夜视瞄准镜,他有这个信心。
在一棵大树后迅速转身半蹲,郭大靖端弩瞄准,那是一个举着火把的建虏,很明显的一个靶子。
弩箭无声激射,郭大靖反手从腰间箭囊内抽出一支,拉弦上箭的动作一气呵成,再次瞄准,向着目标扣动了板机。
建虏扑通倒地,手中的火把甩出几米远,在树下雪中忽明忽暗地燃烧。
另一个建虏象被电击般猛地一颤,大睁着两只眼睛直挺挺地扑在雪地中。
郭大靖拉弦上前,弩托抵肩,保持着随时射击的姿势,继续撤退。
敌我相隔有四十多米,这还是直线距离。有树木遮挡,脚下积雪也挺厚,再加上暗夜的光线不足,建虏对郭大靖的威胁很小。
但郭大靖却如鱼得水,借助于夜视瞄准镜,不断停步转身,观察着追进林中的建虏,并且不断地找到目标,或蹲或跪或趴地返身射击。
五个,六个……悍勇的建虏不断被无声射来的弩箭击倒,有的发出惨叫,有的连最后的声音都没有,便倒毙在树下、雪中。
分散进入林中的建虏越来越少,可他们相互之间也有距离,并不能完全知道形势越来越不利。
就象冲锋时热血上头的新丁,冲着刹不住脚,却发现自己已经脱离战友,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突然,火铳声在林外连续响起,紧接着是喊杀声大作。
周庆带着两百部队迂回到位,正赶上建虏处于混乱之时。他们发起了进攻,时机不能说掌握,只能说是碰巧得极有运气。
张攀也率部从正面发起了攻击,对七八十个建虏形成了两面夹击。
崩!郭大靖再射出一箭,将第七个建虏射杀。
树林中的纠缠战斗,郭大靖借助于装备和伪装,以及灵活诡异的走位,完全占据了上风。
而在光线更加昏暗的树林中,建虏甚至没有看到郭大靖的身影,便被射来的弩箭结束了狗命。
建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