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姐心里苦,泪都咽进肚里,打岔道:“这是哪呀,女真人呢,走了嘛?”
这话一问,小妮赶忙抹掉眼泪,说道:“建虏都死了,被靖哥杀光了,给咱们都报了仇。”
李秀姐觉得自己听错了,微皱眉头,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妮整理了下思路,开始讲述起来。虽然不是说书的,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形容词,但整个经过却基本无误。
李秀成连连点头,等小妮说完,又补充道:“姐,大靖哥带着人去庄园了,要抢粮回来,带大伙回家。”
回家?!李秀姐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家,哪还有呢!再说,那么远,路上能走得安稳太平?
“大家伙都收拾好了,就等着靖哥他们回来了。”小妮的眼睛闪着光,对郭大靖充满了信心。
李秀姐看着两个充满期待的孩子,想了想,求生欲望涌上心头。小弟还需要她,没了一只手,她也要挺住。
“来,扶我坐起来。”李秀姐不为自己活着,却要为了李家最后一根苗撑住。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把李秀姐扶坐起来。李秀姐喘着气,缓解着体虚造成的头晕发昏,额头上沁出一层汗珠。
小妮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两片药,捧给李秀姐,说道:“这是靖哥哥留下来的,说是神药,要我半夜喂你吃。”
神药?!李秀姐接过药片,端详了一下,便放进嘴里,咬碎了往下咽。
好苦啊!李秀姐呲牙咧嘴,赶忙接过小妮递过来的水碗,喝了几口,才把药服下。
“还有肉汤嘛?”李秀姐开口问道。
多吃点,多喝点。等出发时,自己就能多有点力气。照顾不了小弟,可也别拖累他。
……………………
庄园内,人声嘈杂,脚步杂沓,一片紧张忙碌的景象。
马匹、板车、爬犁,全都利用起来;粮食、被褥、毛皮等物,被人们扛着背着,往上猛装。
“太——多——了。”郭大靖走到赵青山身边,伸手指了指,不无忧虑地提醒。
现在,他有些后悔,在里面搜刮的时候,应该往空间里多存些东西。
倒不是自私,就为了独吞。他这里要是多存些,村民们赶路的时候就少些负担,速度能更快一些。
赵青山已经换上了一件毛皮大衣,还戴了顶皮帽子,应该是很暖和。
对于郭大靖的提醒,他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大家被强赶到这里,差不多是一贫如洗。这些东西看似累赘,可在冰天雪地里,却是救命之物。”
停顿了一下,他又自我安慰道:“算了,多等一会儿。等装不下了,他们也就收手了。”
郭大靖苦笑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他不是也私存了不少应用之物,就别严于律人了。
想了一下,郭大靖也走进内院。闲着也是闲着,空间也要有限利用,能拿就拿,说不定日后就有用呢!
院内、屋里都是狼籍一地,村民们穿梭来往,扛着抱着,还不忘跟郭大靖打着招呼。
敬畏,惧怕,这两种情绪最多。经过这两次大事,谁都知道郭大靖凶悍勇武,或者说是心狠手辣。
十几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建虏,可都是被郭大靖一人所杀。这说明郭大靖比建虏还凶神恶煞,还要杀人不眨眼。
“大靖兄弟,你要这个不?”
“靖哥,这件皮衣你穿吧!”
对于村民的热情,郭大靖含笑摆手。需要的他都留下了,犯不着要别人的。
别人看好的,郭大靖不要,倒是被丢弃的“废物”,郭大靖又偷偷地收起了一些。
象是个捡破烂儿的,郭大靖自己都觉得很糗,很跌面儿。难道,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己的历程?或者说是考验?
“大靖。”一声粗豪的招呼,打断了郭大靖的胡思乱想。
原来是周庆,已经是披挂整齐、鸟枪换炮,精气神为之一变,真有了几分军人的气质。
不仅气质不同,周庆与别人搜刮的东西也不一样,他紧盯的是死人头。
这里,简单说明一下明代军功中最简单粗暴的一种:首功(人头功)的规定。
嘉靖十年,正式开始使用首功制度。当时的规定是俘虏到活的,可以赏赐30两银子;拿一个人头,可以得到20两银子。
这很科学,因为活人会说话,是真是假,一问便知,而死人被冤枉了,也是有口难辩。
本来,有了制度标准,还挺科学,就应该能正常运行和发展。
但皇帝制定出来了头功标准,下边的将士们却想方设法地欺上瞒下搞事情了。
买功、冒功、寄名、窜名、并功之弊,由此而生,并泛滥难制。
具体的操作也不用细讲,反正军功能无中生有,拿老乡的人头换银子花的事情也不鲜见。
而明朝军队的战斗力逐渐衰落,也与这些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