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是倒吸一口凉气,他口中喃喃重复着杨修的这么一句“最嗜血的匕首往往是从最花团锦簇的地方出现的!”
“咕咚”
他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口水,可心头的惊诧与震惊溢于言表,他的胸脯在跌宕起伏,他的面颊亦在不断的抖动!
这算是“不幸言中”了么?
袁绍要除掉他麴义,这桩事儿,被这杨修不,准确的说,是在半月之前,就被这杨修身后那所谓的龙骁营统领陆羽预料到了么?
算无遗策,攻敌攻心
这不正是世人评价陆羽的话么?
“来人”
麴义大吼一声。
门外亲卫迅速步入大帐
麴义连忙问:“最近一封袁绍寄来的信笺,替我寻出。”
“喏”两位亲卫从桌案上那一大摞信笺中翻阅着什么,最后,翻到了最近一封袁绍的书信。
麴义一把接过
眼眸紧紧的盯着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封袁绍的亲笔信。
其中言辞真切,表明他麴义是袁营中最骁勇的战将,由他驻守并州,袁绍无忧于后方,将率本部所有兵马南下与曹操争夺天下更是再三许诺剿灭雁门贼寇后,他袁绍将表奏朝廷封麴义为并州牧,并州侯。
这是昨日收到的信笺收到时,麴义兴奋之余,还让人抄阅了两百份,传示三军!
可仅仅过了一日
如今,这信笺在麴义的手中就显得有那么些滚烫了,甚至不只是滚烫,还扎手!扎的他遍体鳞伤。
“缓兵之计,袁本初这是缓兵之计!”
麴义猛地将竹简暴砸在地面上
紧接着他神色紧张的大声吩咐道:“那杨修杨德祖呢?”
一边呼喊,麴义的表情愈发的凝重。
此时此刻当此局势下,他已经觉得头上悬挂着一柄利刃,这利刃随时就要落下。
“依将军的吩咐,此人被我等关押。”
“现在在中军囤积粮草之处安排了一处破旧、漏风的帐子”甲士如实禀报
听到这儿,麴义的表情再变,他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巴掌。
他竟竟这般对待龙骁营的使者
“快快把他带来!”
“不得让他受一点点的伤害,如若此人生气了,我斩了你们!”
“喏喏”听着麴义如此紧张的话语,心腹卫士连忙去办。
“停下”
麴义一把拉住这心腹卫士。“前面领路,本将军,本将军亲自去请!”
此时,杨修正在破帐中来回走动,蜷缩身子能锁住一些温度,可架不住腿冷,只有走动起来才能让浑身都热起来。
呼
一边的喘着气,一边摩挲着手掌,眼眸则从大帐的缝隙中望向天空上繁星,这漫天的星星似乎比前半夜要亮了不少。
至于
方才营寨中传出的马蹄声。
杨修有一种感觉,要苦尽甘来了!
“杨公子,杨公子”
突然
麴义那粗狂的声音从大帐外的黑暗中传来,紧随而至的是一团团火把。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麴义的语气一改半月前的狂傲、嚣张,变得急迫了不少,偏偏这急迫中还有那么点儿哀婉与痛彻心扉。
一听到这儿,杨修眼神一凝,心中暗笑,来了,来了
他心头暗道
诚不我欺,陆总长是永远值得相信的那个,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看来,这麴义麴憨憨,也不算是太傻嘛!
一想到这儿
杨修也没有张口,反倒是负手而立,作出一副高人才有的姿态,静待那麴义的靠近。
须臾,片刻的功夫。
这破帐的大门被打开,一脸凝重之色的麴义行至杨修的身后,还未等杨修转身,他当先拱手。
“杨公子大智!”
“还请杨公子救我!”
麴义的语气尽显谦恭,哪怕他平素里高傲、不可一世,可大难临头,面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
反倒是杨修高傲起来了,论傲气,他杨修还不把麴义放在眼里。
“麴将军不是要剿灭五路叛军后,来斩了我杨修祭旗?怎么辕门下不用我杨修的头颅了?”
余光瞟见麴义那凝重的表情
杨修心里觉得很好笑,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与不可一世!
装,还是得装!
昔日出发并州前,杨修曾询问过陆总长,这次行动要格外注意什么?
而陆羽伸出食指,在他的手心划出四个字。
男人得装!
没错,就是这么四个字,让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