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下,谁家没有妻儿老小呢?面对洪水?精壮男子还能逃到高处,可一家老小的命如何保全呢?
暴动、哗变看起来是意料之外,可细细一想,又是情理之中。
“呵”
“呵呵呵”
想明白这点,陈宫惨笑了起来。
吴押狱抬头好奇的问:“陈先生,笑什么?”
陈宫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落的说道:“曹孟德啊曹孟德,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深挖壕沟之意也不在水淹下邳呀!呵呵人心,又是人心,惶恐之心,投诚之心,曹孟德不,不是曹孟德,这等计略不一直都是那隐麟的风格么?”
“呵呵呵,仅凭挖渠就破了这下邳城的坚实城墙,兵不血刃厉害呀,厉害呀”
嘿
吴押狱眼珠子一转,他虽然听不懂陈宫在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似乎不是曹司空厉害,而是隐麟厉害,那么问题来了?
隐麟难道在曹司空身边么?
吴押狱眼珠子直转,不明觉厉!
陈宫却还在仰天长叹。
“回天乏力了,纵是我也回天乏力了!”
“一城一郡的得失,战局的逆境,这些都不可怕,也都能翻转,可人心散了,下邳城自然也就守不住了。”
“隐麟已经看透了吕布,看透了我陈宫,看透了这下邳城的人心所向,他这攻敌攻心的计略,每一道都直插在下邳城的咽喉上。”
陈宫眼中满是绝望,声音也愈发的悲凉。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方才完完全全的看懂了隐麟的布局,从出征下邳到即将兵不血刃破城的布局,几乎可以预测到,今夜的下邳城头势必要变幻大王旗了!
“呵呵呵呵呵”
冷笑,苦笑,无奈的笑。
可吴押狱却是眼珠子一定。“陈先生难道不觉得,下邳城破,对陈先生是个机会嘛?”
唔机会?
陈宫眼眸一凝,当即反问道:“什么机会?”
吴押狱把脑袋凑到了陈宫的面前。“陈先生于曹司空有救命之恩,听闻曹司空昔日里对陈先生也是极尽礼遇,只要陈先生在曹司空面前服个软,那那不是一下子就再度身居高位了?”
这
陈宫微微一顿,话是这么说没错!
陈宫也能想到,凭着曹操的性子,对他陈宫多半会摒弃前嫌,委以重任。
可实际上,陈宫过不了自己心头的那一关哪!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这一关,陈宫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他可以辅佐一个庸主,可他决不能辅佐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曹操手刃吕伯奢一事,就发生在陈宫面前,尤自历历在目啊!
他与曹操不是一路人。
绝不是!
“我与曹操不是一路人!”
“这个机会,呵呵,不要也罢,不要也罢!”陈宫冷然道。
这
吴押狱感觉天塌了,你大爷的,老子好喝好吃的供你,就是想抱你这个大腿,敢情你不想投曹操,不想当大官,顿时间吴押狱就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可他还想再抢救一下。
“陈先生,投曹营就未必一定是投曹司空”吴押狱的话意味深长。“听闻曹司空最器重的便是龙骁营统领陆羽,投身他也不错啊龙骁营相对独立,且龙骁营中的文、武哪一个不是威名远扬,威震八方?”
“听闻,许都城医署也是陆统领负责的,散布出医官为中原百姓治愈伤寒,这都是陆统领的安排呀!陈先生若是能投身龙骁营,那那前途不可限量!”
吴押狱话语中的言外之意便是,只有你前途不可限量了,我的前途也才不可限量啊,陈先生啊陈先生,你给力点行嘛!
嘿
别说,吴押狱这话还真的让陈宫心头悸动了一下。
他倒不是悸动于龙骁营的赫赫威名与陆羽的提壶济世
而是从始至终,隐麟每一次制定计略的“信条”与“理念”!
说起来,陈宫拥有着汉室名士典型的特点秉承仁孝的治国理念,恪守尊奉的侍君思想,且他的性格“刚直列状”,但凡遇到不平之事,就要主动站出,勇于抗击!
说白了,陈宫就是清流中的清流,名士中的名士
上尊天子,下救黎民苍生,对孝、义看的极重,恰恰这么一个人,目睹了曹操手刃吕伯奢,是为不孝、不义!
还有那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与他陈宫尊奉的信条截然不同,故而两人才最终走向末路。
可龙骁营陆羽,他与曹操又截然不同。
他往往提出的谋划奉行的是“攻敌攻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诚然从效果上看,成效斐然。
可换个思路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