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他的心口。
疼…现在还不疼,就是有点莫名的担心与恐惧。
陈登的话还在继续。“并州兵兵发五路进攻兖州腹地诸郡县,于范县、东阿遭遇阻截,曹军早有准备,并州兵铩羽大败!兖州腹地诸郡县无虞…”
兖州腹地也…也无虞?
此言一出,陶谦腿已经软了,他年龄大身子骨并不好,“啪嗒”一声,单腿直接跪地。
但他强行搀扶着墙壁站起,嘴巴嗫嚅了一下,却发现喉咙已经堵住,发不出声音,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情浮现于脑海。
陶商则是重重的凝着眉,他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
陈留郡没有攻下来也就罢了,兖州腹地的诸郡县全都守住了?不是奇袭嘛?不是偷袭嘛?这偷的是哪门子袭?
再说了,曹操倾全力攻徐州,留守兖州的似乎没有多少兵马呀?
陶商尤自不可置信,他摇着头仿佛在说,这是假的,这统统都是假的。
陈登的话还在继续,这次,不单单陶谦与陶商的脸色不好看了,就连陈登的话语也变得磕绊了起来。
“郭贡举十万大军兵临鄄城,驻守鄄城的荀彧亲自下城与郭贡一番细聊,十万豫州兵当即…当即撤离,退…退回豫州,竟与兖州秋毫无犯!”
啊…
陶商感觉自己快尿了。
这什么情况?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就这么秋毫不犯的就退回去了?他感觉郭贡很坑,他感觉十万豫州兵更坑…简直是深渊巨坑!
而此刻的陶谦已经怔住了,他想的更远,若是…陈留郡无恙、鄄城无恙,那些郡县无恙…曹操哪里还需要撤退?
曹操若不需撤退…那…那…彭城的陷落不就是板钉钉了么?
而下邳城的陷落似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陶谦瞪大了眼睛,他的双目这一刻失去了神色,水榭中很暖和,可似乎这一股股暖流完全无法消散他心中的寒冷。
因为局势的大反转…因为预料到徐州的沦陷,陶谦的泪水已经遏制不住,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落下。
他感觉心也在滴血,他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曹操一刀一刀的给刮下来…
终于,受不了如此打击的陶谦“噗”的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他整个人也像是一摊软泥似的跌倒在地。
“爹,爹…”
陶商急忙去扶…
陈登也打算去扶,却看到了竹简的最后一条,准确的说是唯一一条“好”消息。
可似乎…
哪怕是这条好消息,也不能弥补之前三条坏消息所带来的悲怆!更不能扭转局势!
诚然,吕布攻取了濮阳城…
但曹军原本驻守的将军与将士并没有受到丝毫重创,也就是说,曹军在兖州的实力现如今保存完好。
反倒是吕布…连翻的大败,损兵折将,再加郭贡的撤离使其成为了孤军奋战,所获得的无外乎一座城池而已…
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这兖州的局势竟神奇般的稳住了!
“来人…来人…”
“快,快传医官,快传医官哪!”陶商还在喊叫,声嘶力竭的大喊。
陶谦则努力的睁开眼,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吩咐道:“快…快派使者…再…再去请袁绍、袁术、刘表、公孙瓒救援徐州。”
“他们…他们都…都觊觎徐州,必定…必定不会看着曹操夺下徐州,而无动于衷!”
细若游丝的声音,唯独他的儿子陶商能听到。
“唉…”
“唉…好…好!”连连的哀叹,陶商表面答应,其实,他心里头清楚的很。
该派使者的早就都派过使者了,该来的早就来了。
更何况曹操为报父仇,又与民秋毫无犯,道义…道义是站在他那边的呀…
现如今…不会有援军了…徐州完了!
这边,陶谦父子泣泪连连…
与之相反,陈登却是紧紧的眯起了眼睛。
他是个聪明人,他父亲沛国相陈珪也是个聪明人,现如今陶谦可谓是大势已去,徐州异主已经是板钉钉。
这种时候,对他们陈氏而言至关重要,该重新挑选主子了呀…
“曹操…”
陈登心头喃喃…
兖州,能在极端不利的境况下转危为安,曹营中卧虎藏龙,不简单哪…或许,也是时候该与曹营联系一下了吧?
心念于此,陈登的眼眸缓缓的抬起,隔着窗子眺望向西边彭城的方向。
想必,彭城就要改姓“曹”了吧?
…
…
彭城外五里处,如今的曹军已经将营寨退后了五里,所有的甲士都整装待发,只要一声令下,即刻就放弃徐州退回兖州。
这是曹操做出的万全准备,在这之前,他已经收到了荀彧两封书信,其中第一封荀彧的亲笔书信中,许多句子不时的在曹操的脑海中浮现。
——昔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