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署门前。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曹洪一早就在门前等候。“衙署里面,那群儒生嚷嚷的我实在头疼。”
曹洪性子本就暴躁,在大堂内又听各个士绅、名士言辞犀利,恨不得把这三十万黄巾军剥骨抽筋才罢休,曹洪的心情也变得愈发烦躁。
特么的,这群酸儒书生,他们哪里懂得,当今时节募个兵有多难?
三十万黄巾,从中精选,少说也能筹出个几万人的军队,就是募兵募个十年,怕也没有这等成效,那群书生懂个屁!
“子廉,大堂内议论的可还是纳降黄巾之事?”曹操一边下马,一边反问。
一路他也看到了不少兖州士绅的请命文书,无有例外,要他曹操彻底剿灭黄巾,为兖州数以万计的生灵报仇雪恨,可…
“唉,除了这个还能有啥?”曹洪眉头紧蹙…“一群酸儒,屁都不懂,只知道高谈阔论,纸谈兵!”
闻言,曹操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究是他也没想到,纳降黄巾最大的阻力竟是兖州内部,这下子,事情变得复杂了。
要知道,曹操内心中格外坚定,陆羽提出的那几块成就霸业的拼图,已然成为曹操的战略大方向——谯沛武人、颍川才俊、底层黄巾…便是少了其中的一条,路就走窄了。
为了霸业,这次,他曹操只能与士绅、名士站在对立面了。
而态度的话,强硬,一定要强硬!
曹操内心中思虑翻涌。
就在这时。
“主公…不好了,衙署大堂内,名士边让与…与…卫府的陆羽公子…他们争执起来了!”几个侍卫匆匆赶来,当即禀报。
争执?边让与羽儿?
他们俩怎么争执起来了?难道,也是因为黄巾纳降?
曹操心头“咯噔”一响,名士“边让”,此人极擅诡辩,他的话语犀利异常,究是曹操也颇为忌惮,羽儿…能是他的对手么?
“前面领路…”曹操当即吩咐一声。
“喏!”侍卫转身,就打算一边领路,一边呼喊——曹公到了!
可刚刚迈出一步,“等等…”曹操立时喊停了他们。“从后门进正堂,不要通传!”
啊…
这话脱口,不光侍卫愣了一下,就连身旁的曹洪也愣了一下。“大哥?你是一州之牧,此间衙署正主,为何不走大道,反要从后门偷溜着进去呢?”
“哈哈…”
曹操一缕胡须。“陆羽,边让,这可是场精彩的舌战哪,若然我进去的太早了,我怕陆羽有所顾忌施展不开!”
原本对陆羽,他曹操是担心的。
可联想到昔日攀谈,曹操笃定“羽儿”必定也是个善辩之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次的“舌战”,一下子倒是让曹操期待起来了。
也正好借着名士边让的诡辩…验证下“羽儿”的口才!
曹操这边是满满的期待…
不过,在曹洪看来!
霍…
大哥曹操竟是为了陆羽特地走后门,曹洪眼珠子一转,这段时间,他倒是多番听说谯沛军营中出现了个不世奇才——陆羽!
他献出“游击战”的方略重创蛾贼…
可,今日在衙署一见,除了长的清秀些,也就是平平无奇,远远到不了谋士该有的深不可测的地步。
大哥似乎对他有些太过礼遇,又或者说,是太过重视了吧?
心头这么想,曹操已经往后院方向行去,曹洪赶忙跟…因为曹操的一番话,如今…曹洪对陆羽这个年轻人倒也好奇了起来。
…
衙署后堂,曹操与曹洪没有推门进入正厅,只是吩咐侍卫取来两个小木凳,就坐在前后堂的连接处,他能听到衙署声音,其中的人却看不到他!
此刻的曹操穿着一身寻常的儒衫,英武的面颊竟平添了几分文采,只是面,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曹洪则是坐在他的一旁,很默契的一言不发,却是竖起耳朵听衙署内的这场舌战。
而如今的衙署内,边让与陆羽已然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既是卫老的贵客,那想必有点儿本事。”
碍于卫弘的面子,边让也不敢让人轰出陆羽,只得与他争辩一番。
当然了,边让一贯自负,在舌战,他还从未输过!
“小子,我且问你,三十万黄巾贼值得信任嘛?他们曾造过反,有过案底,若然假意投诚,然后背叛,反攻州郡?那又如何?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言辞锋锐,眼眸中更是释放出缕缕寒芒…整个衙署的气氛也陡然变得愈发冷冽。
卫弘回头示意陆羽,若然陆羽不想回答,他直接推了便是,边让再怎么狂妄,他卫弘倒也不怕。
只是…
陆羽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宁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