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了得,武艺强横,而且还懂兵法,渤海高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后起之秀?以前为何没听说过呢?
其实,高不凡近这一年来才崭露头角,裴行俨又一直在洛阳,听说过他才奇呢。
队伍里多了四十多匹脚力,再加上天气晴朗,所以行军速度也快了很多,半天时间,大家便走了约莫八十里路,高不凡估计,最多还有三天时间,他们便能到达辽东城和新城之间的理想渡河区间了。
夜幕降临,一轮下弦月斜挂天际,四下里虫声唧唧,蛙声一片。
当裴行俨到来时,高不凡正在火堆旁边捧着行军地图仔细度量,古代的地图自然没有后世的详尽,很多地方只是画出一个大概的地形,主要标识就是山脉、河流和城池等,而且错漏百出,不能尽信,所以古代行军最好还是要有当地的向导。
“高兄找在下有事?”裴行俨站定问道。
“噢,裴兄来了,请坐,有些事向你请教!”高不凡指了指旁边的石头微笑道。
高不凡语气随和,动作自然,这显然容易给人产生好感,消除陌生和局促之感,拉近双方的距离。
裴行俨说了一声不敢当,便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目光顺势落在地图上,禁不住轻咦一声道:“这是军中地图?”
高不凡点头道:“这是在下向柳城督军罗艺暂借的。”
裴行俨脱口道:“原来高兄还认识罗督军?”
高不凡微笑道:“只是一面之缘罢了,裴兄也认识罗督军?”
一面之缘就出借军用地图给你,裴行俨自然不信,摇头道:“在下对罗督军只是久仰,罗彦超二十出头便积功获封虎贲中郎将,实乃我等之锴模。”
高不凡随口道:“裴兄也不差,将来成就未必在罗艺之下。”
如果换成长孙晟或者鱼俱罗说这句话,裴行俨或许会沾沾自喜,但高不凡就算了,此子虽然出众,但年纪比自己还轻,而且只是个白身,辈行俨只当是客套虚言,淡道:“高兄过誉了,咱们还说正事吧。”
高不凡淡然一笑,指着地图道:“如今高句丽军队封锁了辽河一线,辽东城和新城肯定驻扎有重兵,沿河巡防也绝对不会少,咱们要伐木渡过最好还是选在两城之间,可是这份地图太简陋了,裴兄在一带游走多时,还尝试过渡河,可知何处更适合渡河?”
裴行俨闻言点头道:“高兄所料不差,如今辽东城和新城都有重兵把守,高句丽军队不仅沿河巡查搜捕,就连河面也有巡船,在这之前,在下和众弟兄尝试过两次,一次在接近河边时就被发现了,第二次刚制作好筏运到河边,却被河面上的巡船发觉,最终功亏一篑,幸好咱们离岸不远,立即掉头上岸逃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高不凡皱眉道:“这么说河面上的巡船威胁更大?”
裴行俨神色凝重地道:“的确如此,木筏吃水深,速度太慢,还容易翻沉,除非大家都十分熟悉水性,否则一旦被高句丽人的快船发现,绝对在劫难逃。”
说完叹了口气续道:“约莫一个月前,宇文述所率的左路大军,以及来护儿所率的水师败讯相继传来,皇上仓惶渡河北返,辽东城中的高句丽军队乘机出城追击,击毁了浮桥,偏生咱们军中士卒多不习水性,相互践踏之下,溺死者不下十万计……”
裴行俨说着一双虎目都红了,当日之惨象仿佛还历历在目,神色悲愤地续道:“本来大军战力无损,兵力也雄厚,后勤充足,根本不惧辽东城中的高句丽守军,皇上却失了方寸……”
裴行俨说到这里才猛然惊觉不妥,连忙闭口不言,忐忑不安地瞥了高不凡一眼。他刚才激动之下一时失言,竟然直言隋帝杨广的过失,偏生他跟高不凡又不熟悉,无疑犯了交浅言深的大忌,若高不凡是个阴险小人,日后向皇上打小报告,以此来换取皇上的宠信,那不仅他裴行俨,只怕连他爹裴仁基都会受连累。
一念及此,裴行俨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后悔不迭,惴惴不安,然而高不凡却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如此看来,皇上确实是乱了方寸,以致出了记昏招,枉送了将士的性命。”
裴行俨不由愕了一下,继而心生感激,很明显,像高不凡这样的聪明人,自然不会愚蠢到落人话柄,也就是说他是故意的,以此来消除自己的担忧和顾虑。
裴行俨拱了拱手,高不凡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经此一番,两人的距离无形拉近了许多。
高不凡指了指地图道:“据裴兄所言,咱们要渡过辽河,必须躲过河上的巡船了,那么渡河时最好选在晚上。”
裴行俨点头道:“晚上自然是最安全的,但风险依然不小,如今正是春汛期,河面宽,水流急,晚上乌灯瞎火的,咱们的人又不习水性,没几个懂得操舟的,很容易出事故,若掉河里基本就没救了。”
高不凡轻松一笑道:“这个裴兄不用担心,柳岸里的村民,噢,就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