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高不凡和鱼俱罗两人边吃喝边闲聊,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不知不觉间,几十斤的烤鱼便进了两人的肚子,还喝光了十坛酒,这份食量也够惊人的。
鱼俱罗似乎已有了几分醉意,拍着高不凡的肩头道:“高不凡,高长卿,你小子不错,很不错,某家脾气倔,眼里揉不得沙子,还天生四只眼,都说这是帝王之相,为皇上所猜忌,所以眨眼便从丰州总管贬为白身,所有人都像避瘟神般避着某家,就连昔日旧部也是如此,只有你敢陪某家喝酒吃肉,有种!”
高不凡淡笑道:“俗话说得好,清静无为,无欲则刚,在下无意为官,不求闻达,自然没什么好顾虑的。”
鱼俱罗盯着高不凡道:“无欲则刚?小兄弟年纪轻轻便练就一身本事,真的甘心当一辈子的马倌?反正某家是不信的,嗯,现在大隋遍地的盗贼,宵小并起,你小子又一门心思养马,难道也想伺机造反?”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道:“鱼前辈你喝醉了,话不能乱说,屁更不可乱放!”
鱼俱罗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别紧张,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某家受皇上猜忌冷落,很多人也以为某家会怀恨在心,甚至图谋不轨,殊不知某家其实对大隋忠心耿耿,谁若敢动大隋的江山,某家就算粉身碎骨也要灭了他。”
鱼俱罗这番话不知是酒后乱语,还是有意警告,高不凡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看得出鱼前辈的确对大隋忠心耿耿,对皇上忠心耿耿,否则鱼前辈也不会因为皇上一句口谕就赶来契丹保护可敦。”
鱼俱罗打了个饱嗝,摇头嘟哝道:“你还是不懂,你不懂呀。”说完脚步虚浮地倒在床铺上,竟然拉上被子呼呼大睡。
高不凡若有所思地耸了耸肩,穿上已经烘干的衣服,信步走出了毡帐,冷风一吹,那点酒意便散了一大半,大隋这些低度浊酒对他来说连啤酒都不如。
那些突厥兵卫见到高不凡也不拦阻,任其离开了大营,而当高不凡离开不久,本来鼾声如雷的鱼俱罗却坐了起来,双目精光闪烁,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且说高不凡回到驻地,发现罗艺带来的一千隋兵竟然少了近半,一问崔护才得知,契丹各部酋长正准备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来给可敦庆生,所以罗艺抽掉了一半人前往帮忙布置场地,以及协助安保工作。
这场宴会的主办场地就设在可敦大营和契丹人盟帐之间的那片露天空地上,契丹人以游牧为主,也没有大隋那样美伦美奂的宫殿来举办宴会。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很快,空地上的积雪便被清扫干净,又搭建了简易的看台,铺上红地毯,插上彩旗,点起篝火,整个会场就差不多布置好了。
下午时份,锣鼓敲响,但见空地上人头涌动,契丹各部的普通牧民都自发跑来载歌载舞,还玩起了摔跤、套马,马球等活动,热闹非凡,高世雄兄弟混在其中玩得不亦乐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酒香和肉香。
约莫下午两时许,高不凡和崔护接到通知可以入场献寿了,连忙带着寿礼进入会场。
会场的外围虽然任由普通民众玩耍嬉乐,但会场以内的安保还是十分严格的,四周都有突厥兵和隋兵把守,只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进入,至于看台的位置,更是只有可敦本人及随行人员可以就座,当然了,契丹八部的酋行和部份贵族也有资格坐在看台上。
高不凡和崔护两人在那位撒拉艮吐屯的引领来到义城公主座前,献上了寿礼,又说了些吉利话便打算退下,然而义城公主似乎对高不凡昨日的表现十分满意,竟然吩咐安排他和崔护两人在看台上就座,虽然只是边角位,但也是莫大的荣耀。
崔护不禁受宠若惊,连忙谢恩后,便和高不凡在看看台的一角坐下,欣喜地低声道:“长卿,鄙人这次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崔兄只怕误会了,可敦应该是看在清河崔氏的面子上,沾光的是在下才是。”高不凡笑了笑,又环扫一遍四周,并没看到鱼俱罗,也不见公孙盈袖,估计此女待会有节目表演,到时候才会出场吧。
这时,看台已经坐满了,估计人已经到齐了,一只被烤得金黄的全羊被两名契丹汉子抬了上来,契丹联盟的首领咄罗亲自执刀分羊,把最鲜嫩的一部份羊肉割下来,亲自端到可敦的面前,恭敬地扬声道:“尊敬的突厥可敦,大隋公主千岁,请允许咄罗代表契丹的百姓向你献上最鲜美的烤羊肉,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义城公主今日专门穿上了大隋公主的服饰,隆重而华美,威仪十足,微笑道:“好,也祝愿大隋、突厥和契丹永结同心,友好相处,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此时一众契丹酋长和贵族们也纷纷站起来,向可敦祝寿和敬酒,场面一片和谐喜庆,其乐融融。
敬完一轮酒,众人纷纷落座,然后是草原人最喜爱的套马活动,契丹、突厥、大隋各派十名勇士下场参加套马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