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不知道这个柳城督军罗艺,是否真如崔护所讲的那般脾气火爆,但为人霸道是肯定的,因为他赶到后立刻就下令包围了山坡,并且勒令山坡上所有人不得妄动,否则就格杀勿论,而且他手下的兵看到几十具被射杀的契丹人尸体,竟然大喜,不由分说就把首级割下来,估计是要把功劳据为己有了。
“呸,这些家伙还真不要脸!”高世雄有点瞠目结舌地呸了一口,其他人也多少有点不满,毕竟这些契丹骑兵是大家浴血奋战才杀死的,现在却被这些隋兵肆无忌惮地当成了他们的功劳。
幸好,在场的都是平民,没有军功这一说,否则定然不会坐视自己的功劳被抢占。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暗忖,既然士兵如此,那这个罗艺定然也不是善茬。
这时山坡下的隋兵已经分出一半往契丹骑兵逃跑的方向追去,另一半则留在山坡下,也不见有人上前来交涉,就这样把众人晾在山坡上,而此时太阳已经西垂,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天黑了。
“高公子的伤口不用包扎一下吗?”公孙盈袖不知什么时候行了过来,表情关切地柔声问道,美眸盯着高不凡左臂上的伤处。
高不凡刚才冲下山坡取弓时,左臂被利箭擦伤了一道口子,不过此时早就自行止血了,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皮外伤而已,不必了,谢过公孙大家关心,对了,这把三石弓物归原主。”说完便把铁胎弓递了过去。
公孙盈袖摇了摇头道:“这把铁胎弓本是故人所赠,奴家平日只作摆件用,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就送给高公子吧,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高不凡连忙婉拒道:“既然是故人所赠,在下又岂敢掠人之美,公孙大家美意,在下心领了,还请收回吧!”
“高公子果然是个谦谦君子,那奴家也不勉强了,佩剑,把弓收起来!”公孙盈袖淡淡地吩咐道。
旁边的劲装婢女剜了高不凡一眼,伸手把三石弓拿了回来,似乎有点不满。高不凡随口提醒道:“那位赠弓的故人难道没有提醒过公孙大家,铁胎弓如果长时间不用,最好还是把弦给松掉,否则会有损弓力。”
公孙盈袖神色自然地轻笑道:“那人倒是有提醒过奴家,只是奴家即便有心,也没那个力气,正所谓一事不犯二主,不如请高公子帮个忙。”
“举手之劳罢了!”高不凡从佩剑手中重新接过铁胎弓,轻松便把弓弦卸了下来。
公孙盈袖目泛异彩道:“高公子果然臂力惊人,佩服!”
高不凡淡然一笑,岔开话题道:“这些隋兵是来接公孙大家的吧?”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愕住了,公孙盈袖讶然道:“高公子何以见得?”
高不凡耸了耸肩道:“在下也是瞎猜的,柳城离这里不远,但也不算近,而从咱们点燃烟火,到隋兵赶到也就半炷香时间左右,这来得也太快了些,所以这支隋兵应该就在左近。”
佩剑撇嘴道:“这也不能说明隋兵就是来接我们的呀?”
高不凡点头道:“这确实还不能说明,在下并不知契丹人为何要追杀你们,但想必是事出有因的,而且山坡下面这些隋兵看似是把咱们包围了,但仔细一瞧,却更像是在保护咱们。”
崔护闻言往山坡下望去,果然瞧出些端倪来,不由心中一动,山坡下的隋兵确实看似包围了山坡,但防守的方向却是外围,不由脱口道:“长卿所言极是,公孙大家,难道柳城督军罗艺真的是来迎接您的?”
许嵩和佩剑对视一眼,望向高不凡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丝忌惮,这小子的武力和胆魄已经惊人,没想到心思还如此细腻。
公孙盈袖美眸异彩连闪,感叹道:“高公子果然洞察秋毫,没错,这支隋军的确实是来接奴家的,不过却是托了别人的面子。”
高不凡不由恍然,这就解释得通了,因为这个柳城督军罗艺虽然亲自带兵前来了,却似乎并不把公孙盈袖太当一回事,把众人晾在山坡上,他自己却带人追击契丹骑兵去了。
“那些契丹骑兵为何要追击公孙大家?”崔护沉声问,崔氏子弟付出了三死七死的代价,作为管事,他有责任问清楚。
公孙盈袖歉然道:“奴家确实不知道这些契丹人为何要追杀我等,也许是刚好遇上吧,也可能是因为可敦!”
“可敦!”崔护的面色徒然变得凝重起来,此事竟与义城公主扯上关系,只怕非同小可。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道:“契丹人追杀公孙大家,与可敦能有什么关系?在下纯粹是好奇,若公孙大家不方便告知,那就当在下没问!”
佩剑冷哼一声道:“高长卿,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以为我家姑娘是特意把契丹人招来害你们的不成?”
“在下可没这个意思!”高不凡暗汗,他的确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在他看来,这个公孙盈袖的行为实在太过异常了,明明是个卖艺的青楼子,偏偏却跑到这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