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砺
出清河王府后,何天并没有马上去“杀人”,卫操回报,荣晦家在哪里,已经摸清楚了,但男主人已经四、五天不着家了。
另外,在医者家中过夜的两个小郎君璪、玠,都是安全的,已经派人保护起来了。
小娘子已苏醒过来了,但神志还不清爽。
何天极想去看卫瑾,但完全没有面对伊人的勇气。
卫操也劝,何侯看候小娘子还是过几天再说罢!目下见面,不晓得是悲是喜,医生说了,她不宜再受刺激了。
何去、何从?何天又一次茫然了。
本来,他的“假”,只有一个时辰,目下已经超时,照理该回宫“销假”的更重要的是,他“请假”的时候,皇后千叮万嘱,“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赶回来!多少大事,都要在今夜定了下来!”
可是,此时的何天,已无法再回到那座雄伟瑰丽的宫城了。
他无法直面那个屠尽了他爱人父兄的女人。
最后的决定是
回家。
家里的人,都没有睡,云英、雨娥本是满面春风的,她们已得到消息,汝南王“死于乱军”,楚王“致廷尉”,她俩不是普通人家的侍婢,都晓得,这意味着什么?皇后自此独揽大权,家主作为皇后头号谋主,威势煊赫,又非之前可比了!
打这座不大不小五进宅子出去的,哪怕只是一个长随仆妇,位份略低些的朝臣,都要笑脸相迎了!
但一打照面,就晓得家主不对劲,心提了起来,却什么也不敢问,赶紧打了热水,替何天洗手擦面,问他想吃点什么,何天摇摇头,“我不饿。”
云英欲待再劝,何天摆摆手,她只好不言语了。
何天一直怔怔发呆,云英、雨娥相互以目,心都提的更高了。
不管她们初入此宅之时,有什么别样的心思,目下,她们的命运,已紧紧的同这个年轻主人绑在了一起,他荣,她们荣,他损,她们损。
主仆枯对良久,云英已经打算给雨娥使眼色,叫她悄悄溜出去,寻洛瑰、鹿会问一问,到底咋一回事?
何天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家里有酒吗?”
两个女孩子同时松一口气,同时应道,“有!”
“我喝点酒罢。”
云英、雨娥赶紧忙了起来,很快,一食几的下酒菜以及一坛酃渌酒就都备好了此酒出于湘东郡酃县酃湖,算是此时代数一数二的好酒了。
第一口酒也就一小口下肚,何天不自禁的浑身抽搐了一下。
怎样说呢?有生以来前生今世都算上,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
酒之魅力。
并不是说这个“酃渌酒”的味道有多好,较之后世的各种精酿的红、白、黄、啤酒,这个此时代“数一数二”的好酒,其实还粗糙的很。
而穿越以来,何天也不是第一次喝“酃渌酒”。
但,这一次、这一口,同之前任一次、任一口都不同,就是叫何天打心底、乃至“打灵魂深处”打了一个寒颤。
或者因为
他从来没有在这种心境下喝过酒罢?
何天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
他喝的很慢,但一来,一口下酒菜也不吃,二来,喝的虽然慢,但一直不停。
就这样,不过一刻钟,喝的再慢,小半坛“酃渌酒”下肚了。
脸色倒是开始红润了,可是
云英、雨娥皆微觉不安,向他劝菜,但何天摇摇头,还是一口菜不吃,继续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酒。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小公务员,喝酒,何天多少还是有一点量的,而唐、宋之后,蒸馏酒才现于中国,论酒精度,此时代的酒,远不能同后世的茅台、五粮液们相提并论,但,架不住总量上去了呀!
何天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喝了多久?
总之,东方既白之时,他终于醉倒了。
酩酊大醉,人事不知。
不晓得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室内光线昏暗,不过,好像还未掌灯。
头痛欲裂,嘴里干的像着了火。
想呕,但又呕不出来。
颇有点儿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意思。
何天是第一次真正尝到“宿醉”的味道,以前原时空的“醉”,不过借酒遮脸,说一些清醒时或不大敢说、或不大好意思说的话罢了。
但说来也奇怪,生理上如此难受,心理上,还是隐约有继续喝酒的冲动?
云英就在房间内,衣带不解,扶颐而寐,何天酒醒,堪堪发出些动静,她就惊醒过来,赶紧上来服侍,同时喊雨娥打水。
不多时,雨娥端着水进来了同云英一样,她也是一直衣带未解。
何天歉然。
漱口、洗面之后,喝了一小碗醒酒汤,透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