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在甲板上站了几分钟,脑子就冒出一个歪点子,开几个公司,大批的招人,谁来都能入职,工资叫的高高的,和医院合作搞入职体检拿回扣,和服装厂合作工服拿回扣,要入职再交五百块押金,然后签订劳动合同。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几百万到手。
接着不是关门跑路,而是拉着新入职的人员去乡下砍甘蔗、种地,去砖窑搬砖,美其名曰入职考验,怎么苦怎么累就怎么来,对了,公司没有工作餐,在乡下要吃饭得自己花钱买,从伙食里又可以赚一波。
之后就好说了,吃不消的自己提桶跑路,要是真能扛下来就转正,变成真正坐办公室吹风扇的白领。
每一步安排严谨,合同正规,加上真有一批人成为高薪白领,有提桶跑路的告诈骗都不憷。
“谁说诈骗了?入职之前就和你们交代清楚了,你们要参加入职考验,去哪里,要干什么都已经提前告诉你们,律师也给你们详细解释了劳动合同的条款,是你们自己吃不了苦,不要说公司诈骗,再胡说,我告你们诽谤。”
南易构思的这个套路基本上行得通,他估计在椰城已经有人在这么干了,只是套路不会太严谨。
还别说,这种套路永不过时。
就算几十年之后,也有不少人会被“38不同城”上高薪招聘跟车员之类的招聘信息忽悠,不要求学历,活还不重,一个月又是大几千的工资,包吃又包住,资本家改行当菩萨。
初中毕业混了几年网吧,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一振作起来就发现自助者天助,老天爷马上送来一份好工作,捯饬一下,屁颠屁颠就跑去隔壁的大城市应聘。
一曲喀秋莎结束,南无为就对南易说道:“爸爸,我想听你吹小号。”
“爸爸只带了口琴,给你吹口琴好不好?”
“不好,我想听小号。”
“行吧。”
南易无奈的应了一声,就往演奏人群里拿着小号的人走了过去。
对方很好说话,南易一问就借给了他,这让南易有点为难,如果不好说话他会拿钱“租”,那样他的身份就变成客户,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号嘴摘下来擦拭。
可现在,南易只能借着转身叫南无为的机会,用身体挡着小号主人的视线,迅速拿恤擦拭了一下号嘴抵着嘴唇的部位。
小号拿在手里,南易最想吹的当然是太阳照常升起,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听众也不对,酝酿了一下,南易把号嘴抵在嘴唇上,吹奏起了兰巴达。
南易的调子一起,穿着海魂衫手里拿着手风琴的一个男的就跟进,接着,他边上的小提琴女人也跟着进入,萨克斯、长笛很快也凑起了热闹。
旁边,一个戴眼镜穿着镂空无袖上衣、浅绿色长裙的女人转着圈加入了进来,一开口就是字正腔圆,普通话发音方式的葡萄牙语,不过,虽然发音不准,可唱得和磁带上的有一拼。
六零后是出唱将的一代,拥有一副好歌喉的人很多,会乐器的人比比皆是,无论在哪里,随时都可以组成一个乐队演唱。
女人唱了两句,就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融合在一起的乐曲中添上了口琴,有自信的和女人一起歌唱,自信稍逊的轻轻的哼起了和声。
不需要会葡萄牙语,学唱歌,识谱的看谱,不会的人就跟着收录机一句一句的学,还会把歌词音译成,用心去背诵。
合唱的人来了,跳舞的自然也不会缺席,小小的甲板上,每个人放下对琼岛的期待和忐忑,甩开包袱,一起放开胸怀,哼着,唱着,跳着。
一曲兰巴达结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乐曲被无缝切换到路灯下的小女孩。
这下,甲板上冒出无数个邓洁仪,一首靡靡之音雄壮的飘扬在珠江上。
最后,所有人一起哼唱请到天涯海角来。
这首歌既不雄壮也不激情,可是却能让甲板上的所有人达到共鸣,是啊,大家不就是从东北、西北、西南到遥远的天涯海角来了。
在牡丹江、鸭绿江、图们江、松花江、嫩江、乌苏里江,不少东北的勇者在干掉一碗白酒后,掷碗于地,抬头对着天空呐喊:“南下,在最南端插上东北的旗帜,重建东四省。”
“朋友们,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来到这里都带着共同的信念,在琼岛,在这片刚开垦的处女地,实现我们的抱负。能一起登上玉兰号,就是我们彼此之间的缘分,我提议今天晚上在船上的大餐厅举办一次联欢晚会。”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原来可能是政工干部,用康慨激昂的声音在那里说道:“不管明天我们下船后要面对什么,就让我们在踏上征途之前彻底的狂欢,玉兰号万岁!”
“万岁!”
“玉兰号万岁!”
口号很快就得到附和,每个人都把忐忑不安从心底喊出来,期待着用呐喊把它赶跑。
在大家凑在一起,推选联欢会组委会成员的时候,南易把小号还了回去,带着南无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