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说,你欠我一次。”
“好,我欠你一次。”
南易笑了笑,抻了抻手臂,方便阮梅挽着他的手臂。
阮梅莞尔一笑,挽南易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两个人穿梭进人群里,南易的目光不时的从行人身飘过,先是头发,二看衣服,然后到鞋面的位置收回。
正值夏初,衣服和前两年的区别并不大,倒是鞋子的变化很大,穿皮鞋的人越来越多,款式很丰富,只是有的看着皮面还很新,可表面的褶皱已经非常明显。
年轻人脚大多蹬着一双白球鞋,有前两年南易见过的款式,也有他没见过的。
甚至他还见到了正宗的少林鞋,只是很可惜少林鞋虽然正宗,但不是他记忆中的“少林鞋”。南易记忆中的少林鞋,应该是鞋头和猪鼻子一样往翘,风格更偏向后世的运动鞋。
找到一个报刊亭,南易把所有的报纸和杂志都买了一份,交给虎崽拿着,他和阮梅两个人继续往前逛,不知不觉拐进了文德路,接着又走进了文明路。
挽着南易的阮梅兴致盎然,仿佛见到什么都新鲜,有点诧异的南易就询问道:“在羊城呆了两年,你还没逛腻?”
“平时我都呆在学校,周末放假我就回东湖新村,不然就回香塂,平时很少出来逛,我乖不乖?”
南易捏了捏阮梅的鼻子,赞道:“真乖!”
“哎呀,不要捏我鼻子。”阮梅把南易的手拍开,抽了两下鼻子说道:“我闻到烧鸡的味道。”
“不用闻,用看的就行了。”
南易指着两人前方一个和报刊亭看起来差不多的路边档,面有块牌子,贴着金黄色的字——左边下两行“七十年歷史,馳名省港澳”,右边“周生記太爺雞”。
“喔,原来是太爷鸡啊,以前很有名气。”
“你知道?”南易诧异的问道。
“我当然知道啦,听我妈咪讲,我爹哋以前就在六国饭店当过侍应生,太爷鸡是六国饭店的招牌菜。”阮梅说着,忽然狡黠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叫太爷鸡吗?”
南易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因为发明这个鸡做法的人当初是一位县太爷,和我一样也姓周,叫周桂生。”
“和你家有亲戚关系?”
“哪有,周桂生不是粤省人。”
“喔,要不要买一只尝尝?”
“不要,今天就逛街。”阮梅摇摇头。
“往江边走?”
“嗯。”
转了个弯,两人往江边走去。
路过一家士多店,南易买了两支可乐,两人一路吸着,慢悠悠的走到沿江路的天字码头,两人走到护栏前凭栏远眺。
南易指着江水里停泊着的游船说道:“六十年前,周树人先生在这里踏羊城的土地,就在这个位置,留下了一首短诗:
‘我想大抵是六十年后,初蝉在树鸣叫,一个俊俏的后生,站在这里,身边依偎着靓妹,大约,他会借着我的名头,胡说八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大概会原谅他。’”
“远看是条狗,走近一看,原来是南易,嘻嘻嘻。”
阮梅说完,笑的花枝乱颤。
“你这句可不能瞎用,我离铁骨铮铮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两人正说着话,两艘“水泥船”靠在了码头,几个人拿着艞板搁到船,一个个通过艞板走船,掀开船高耸的货物堆的油布,露出下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彩电箱。
“咦,纸箱这么大?”
看着尺寸肯定超过21寸的纸箱,南易讶异了一声。
“虎崽,看看,几寸的。”
“松下,33寸。”
“动作很快啊,日本也才市没多久。”南易嘀咕道。
“奀仔,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下面的彩电呢,你屋里的电视机几寸的?”
“21寸。”
“要不要换个大点的?”
“不用了,我都很少看,啊……”阮梅忽然惊呼了一声。
南易转头看过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左眼进沙子了,帮我吹吹,我带了隐形眼镜,不能揉。”
南易把手指放在阮梅的左眼,掰开,立刻看见一粒褐色的沙子,试着吹了吹,沙子纹丝未动。
“沙子沾了眼泪水,吹不动,你别动啊。”
南易和阮梅说了一声,稍稍踮了踮脚,嘴靠近阮梅的眼睛,伸出舌头一卷一舔,沙子就被他舔了出来。
“噗。”把沙子吐掉,南易拍了拍阮梅的肩膀,“好了,没事了。”
阮梅眨了眨眼,又用手指轻轻揉了揉眼眶,“嗯,舒服了,这两天眼睛有点涩,我都戴眼镜,出门前才换了隐形眼镜。”
“以后戴眼镜好啦,隐形眼镜哪有戴眼镜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