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有”变成“高屋建瓴”。
六子肯定认为自己劳苦功高、付出最多,再加上几百万的现金在床底下挠啊挠的,他的心能不乱才怪。
“他妈的,事情都是我干,分钱我只能拿一成,反正没人知道,我从钱堆里扒拉一点揣自己兜里也没事。”
某时某刻,南易相信六子肯定有这样的心理挣扎,贪婪、愤不公,都会促使他把不该拿的给拿了。
当然,还有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的报告,南易推导一下,就大致能计算出来钱数对不上,不符合这个项目的收支规律。
不过他只要确认两件事就行,一、在他的底线范围内;二、他大概少拿了多少钱。
仅此而已,追究是不可能去追究的。
那样没多大意义!
……
翌日,八点整。
南易和闷三儿准时到了宾馆的大堂。
只见大堂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黄皮袄子,头上戴着一个毡绒帽,双手拢在袖子里,浑身直哆嗦,眼睛还不忘乱瞅的男人。
“你是胖姐介绍来的?”南易上前问道。
“对对对,我是二尕子,您就是南同志吧。”二尕子一边说,一边还从兜里往外掏烟,想给两人散。
南易瞄了一眼他的烟盒,邹巴巴,软不拉几,烟盒开口处也只能看到一抹白裹着一圈土色的烟丝,它孤零零的,边上根本没伴儿。
估摸着这烟盒里也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人家根本没诚心想发烟,无非就是做个样。
这烟,南易倒是挺好奇,不是这边常见的长白参、迎春、蝙蝠、金葫芦、春归、海兰、参童中的任何一种,而是茅台。
“烟挺好,茅台啊。”
二尕子把唯一的一根烟从烟盒里拔出来,夹到自己的耳朵上,烟盒往茶几上一放,“不好,差烟,凑合抽。前几年还从南边来了几个土老帽,说要搞什么花卉,还拉着我入股呢。
一人就出千把,就这点钱够干啥的,小气巴拉,我都没正眼瞧他们。”
南易一声轻笑,手往兜里一伸,掏出两盒华子放在茶几上,“二尕子兄弟,这两盒烟你拿着抽,今天还得麻烦你呢。”
“华子啊,南同志抽的可以啊。”
“不好、不好,就是用来撑场面,原来还好抽个广喜,后来发现烟钱开支太大就戒了,戒了后,家里每月能多添三顿肉呢。”
“南同志,你这混的不行啊,我平时就拿根棒子去林子里打个傻狍子,整上一顿大肉,再开瓶茅台,这喝茅台、抽茅台、吃狍子,这才是生活么。”
二尕子的话音还余音在耳,可茶几上的两包华子已经不见了,独留下空空如也的茅台烟盒。
真是街溜子,这手艺炉火纯青。
“二尕子兄弟,那麻烦你了,带我们俩到处转转。”
“行啊,这春城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我肯定带你们转个遍。”
“那好,走着。”
“南同志,你们吃早饭了么,要没吃,我先带你们去整口早饭?”刚走出春谊宾馆,走在前面的二尕子就回头说道。
“还真没吃,那就先去整点。”
二尕子带着南易他们在大街上左转右转,没一会,就来到新民胡同的回宝珍饺子馆。
“四十年前,这新民胡同就是春城的市中心,是整个春城最繁华的地方。这南来北往的旅人、商客都得来这里吃上一盘饺子,整上半斤烧刀子。”
南易其实不太想大清早的吃饺子,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给自己点了四两羊肉冬瓜馅的饺子,闷三儿和他一样。
二尕子呢,没怎么客气,给自己点了八两牛肉芹菜馅的饺子,还点了锅包肉、牛条、牛肠,附带半斤烧刀子。
南易都纳闷了,没听说东北有喝早酒的习惯啊。
好在,二尕子还知道自个现在是干嘛的,一边胡吃海塞,还没忘记给南易他们扯一下回宝珍的典故。
“听老人说,这1924年啊,回宝珍在永春路小剧场开炒菜馆的哥哥突然去世,这回宝珍被迫从冰城过来接替他哥哥的产业。
可他来了,没把炒菜馆给整起来。
第二年,他就关了炒菜馆,把铺面迁到现在的位置,开了一家回记饺子馆。这回记饺子馆,价格平和、讲究实惠和信誉,很快就在春城叫响,而且声名远扬。
干倒了其他四家清真饺子馆,回宝珍把泰来庆、薛宝顺、孙振明、傅连玉四家倒闭饺子馆的雇工收到自己饺子馆来,为他们谋一条生路。
这回宝珍的名气,也和回记饺子馆一样,在这里叫的响亮着呢。”
南易听着点点头,只是现在这回宝珍估计和回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二尕子这街溜子,干起向导兼导游还挺尽责,带去的地方都是春城的好地方,什么伪满皇宫博物馆、净月潭国家森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