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冼耀华家里吃完饭出来,微醺的南易又去了地头。
田里面,凌空拉着电线和100瓦的白炽灯泡,三辆东方红推土机正在里面欢快的跑着。
只见一块块凸起的土地被推平,随着推土机的推动,土里偶尔还会冒出蓝幽幽的火苗。
离南易不远的地方燃着一堆篝火,边上放着一个个陶罐,棺材头子在那里把白骨装进陶罐里,制成一个个瓮棺。
工地挖出古墓,学校建在乱葬岗,农田里挖出几具枯骨,这些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一个村的繁衍生息,短则数百年,长则数千年,潮起潮落,日落月起,几度春秋,一代一代几多人老去。
北芒垒垒成千里一孤坟,又得几人能保盖头土。
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南易又走到一个黑土山的边上,从土堆里抓出一捧土,手一握紧,指缝里立刻流出黑乎乎的油泥,看着和石油差不多。
在这个土里种粮食,前几年根本不用施肥,这肥力杠杠的。
把手里的土抹掉,南易又在那里默默的计算。
这次平田1700亩,采用三段式休耕,每年1133亩可以用来种植水稻,伺候的好亩产800斤,一年产出906400斤,除去15.5%的农业税,其他杂七杂八的都交钱不交粮,可以剩下765908斤;
村里人口2074人,平均一人一天消耗7两大米;脱壳出米率按65%算,人均每天只能分到328克,每人每天还有22克的缺口,共计缺33000斤大米。
南易这还是按照最乐观的量来算的,要追求数据准确,亩产得压一压,需要上交的再抬一抬,人均消耗还得往高里估。
文昌围还算好,油水已经比较足,可每天要干的活不少,大半还是重活,一个个食量都不小,大白碗米饭,不管男女最少也得吃两碗。
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子,一顿吃个四五碗也不稀奇,像他们每天的粮食消耗要达到一斤多。
村里目前的人口结构是纺锤形,老小少、中青多,等冼耀东他们这一批人老去,村里就要面临人口老龄化。
到时候,吃福利的多,干活产出的少。
南易在心里合计着,时间就到了第二天,村委会里又济济一堂开小会。
“阿婶,我看市区的墙上准备刷新标语了,我们也别等着,自己先干起来。我琢磨了几句,你看着找人刷墙上去。
我们先把姿态摆出来,等计生的过来,好吃好喝的招待一顿,菜里必须得有甲鱼放屁,甲鱼摆中间,蛋用线串起来摆边上,一敲甲鱼盖就会喷气的那个。”
牛爱花点点头,“好的,我明天就安排人干起来。”
“冼叔,我提议,村里出钱,在香塂、纽约、巴黎、米兰都买套房子,大一点。这生孩子得心情愉悦,孕妇发动前,组织孕妇们出去旅游,买了房子,她们也有地方住。”
“要跑那么远吗?我看去山沟沟,去琼岛都行啊。”
“不仅仅因为这个,烟屁股纵队眼看着会师在即,等他们会师就得回来办出国手续,然后沿着莫斯科一路往上,从东欧到西欧、北欧一线铺开,温哥华、旧金山、里约热内卢……
这些地方,我们都要把服装批发店开起来,然后慢慢扩大产品类目供给。
国内现在生意不好做,我们就向外走。
买房子,也是为他们建立几个据点,人离乡贱,不说去国外,就算在国内其他城市都要受歧视。
这人放出去,村里也不能不管,我们得帮他们在目的地安顿下来。
这个事情我来办,我马上就要离职,明年出去一趟,帮他们找好律师,拜好码头。”
冼耀华问道:“今年的风声会更紧?”
“估计会更紧,我看报纸上的风向不对。”冼济民说道。
“为什么塑料厂我一直不说开工?为什么食品厂只围着山楂打转?为什么服装厂要改制?为什么要和烂布头打交道?为什么要做草编?
这些都是因为形势所迫,看现在的情况,未来几年,家电会比较好做,可我们文昌围做的了吗?
原材料,会是制约我们发展的桎梏。
服装厂,继续做出口生意;食品厂,继续围绕山楂打转,但是需要增加食品研发人员。
一、研究汽水的配方;
二、研究水果罐头的制作工艺;
三、研究以农副产品为原料的零食;比如萝卜,可以做成萝卜干、萝卜丝,添加食品调味剂,可以调制出各种小孩子喜欢的口味。
到时候,名字可以叫响亮点,什么无花果啊、苹果派、梨丝,小孩子好糊弄,很多东西他们都没见过。
萝卜的事情,阿婶你跟进一下。”
葛翠竹:“好的。”
“我刚邀请了百事可乐来深甽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