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回到山の味会社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门上加了一块铭牌,上面写着“深国发驻京办”。
走进办公室,南易的办公桌上还躺着一个邮包,拆开一看,是从深甽寄过来的空白介绍信,公章已经盖了,上面空着留白。
南易需要去哪里,直接填上就行。
“呵,岑经理这人情给的真到位。”南易笑着喃喃自语道:“算了,板栗这一单,还是多留点利润给深国发,自己也该交个投名状。”
等了三四天,燕山寄出的几个麻袋就到了。
詹汉川还挺实在,说是麻袋,还真就是麻袋,虽然没有饱和。
四个等级,每个等级两麻袋,过了一下称,总计有一千五百斤出头,光是邮寄包裹的费用都要花不老少。
会社的几个人一起把八个麻袋搬上楼,不需要,貌似也轮不到南易吩咐,佐佐木带着品控课的人学着分拣板栗。
刚刚从香塂过来没多久的货运课课长房港生在边上一起帮忙,把品控课挑拣出来的样品板栗用塑封袋装起来。
房港生,是南易奶奶方梦音从香塂招来的人,原来在包家的环球工作,包家上岸后,他就跳到其他船运公司工作,可海运整体不景气,他的待遇可想而知。
看到方梦音的招聘信息,看着待遇不错,也就跳槽过来了。
包玉纲最早就是靠日夲的海运线路起家,房港生对日夲那边的入关、出关、清关的环节都非常熟悉,甚至还有几个熟人。
至于内地这边,走上几趟货,流程也就能够搞熟,人面么,交往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南易没去帮忙,挑拣可不是他一个兼职翻译的本职工作。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闷三儿就来了。
“人找到了?”
“找到了,垦殖团当年留下的小鬼子,五十来岁,会说日语。”
“那就是三十年代出生,说了十来年日语,那估计也就忘不掉了。日夲已经在搞战争遗孤回国了,他怎么没回去?”
“嗐,听说父母当年就挂了,日夲那边也没家人了吧。再说,他也娶妻生子,在咱们这扎根了。”
“哦,那我尽快安排品控课的人跑趟东北。”
“南爷,你这里还有外汇券么?”
“没有,我又不到友谊商店买东西,要那玩意干嘛。怎么,你要去买东西?”
“领导想买台洗衣机,看中了进口的东芝双缸洗衣机,我给他凑点外汇券。”
“当初冰箱的那个?”
“不是,这次是大领导。上次那个后来还说我不实在,给他弄了个老古董。他那不是废话么,那年,我上哪给他搞新的去。”
“喔,四百的那台?”
“对啊,我跟您说,那台冰箱都是民国的老玩意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倒霉蛋家里抄出来的,插上电嗡嗡响,地震一样……那动静。”
“咦?你怎么没告诉我是民国的玩意,我还以为是哪个医院搞出来的雪花牌医用冰箱呢。”
“您也没问啊,您想收着?”
“民国的玩意,估计是西门子,要是还能用,我还真想收着。改天你去说一嘴,六百块卖给我成不成。”
“肯定行,现在这冰箱又不像当初这么难搞了,国产的牌子也好几个,就是贵点,您那两台多少钱一台来着?”
“两台都是单门的,雪花牌,容积挑了最高的,1370块一台。”
“听说国外有冰柜能装的更多,将来饭馆开张后,想办法整几台,夏天可以卖冰啤酒、冰饮料,也可以用来放食材。”
“放饮料还靠谱,放食材,你得整几个冰柜啊。现在这价格贵的要死,我跟你说,冰箱的原理很简单,你找个冰箱厂的职工,给你整个食材柜就行了,你想整多大就多大。”
“可以整?”
“当然可以整,别看这冰箱买这么贵,其实也不是什么多高大上的玩意,技术也就那么回事。这玩意,利润高着呢。”
闷三儿眉头一纠,“不对啊,不是说很多部件都要进口么,这才会这么贵。”
“屁,雪花从五十年代就开始生产,这一晃就二十几年,它还往外大量出口呢。咱国内的零件是没有国外的精细,可也不是不能造。
看着吧,这电视、洗衣机、冰箱的价格贵上几年,就会往下掉,里面的水分太大。”
“能贵上几年啊?”
“十年出头还是可以的吧。”
“那,这生意……嗐,我想多了,这种厂哪里是咱们能惦记的。”
“闷三儿,你还真敢惦记,我都没敢盯上这个。”
“嘿嘿嘿,南爷您不是说这利润大么。”
“利润大就要惦记啊?”南易没好气的横了闷三儿一眼,“利润再大,也没有咱们的山货利润大,有的没的,不要瞎惦记,干好自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