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渠道换港币?”
“有,你想换港币?”
南易和赖彪再次见面,接收剩下的60万尾款。
“是的,我要买股票,港股。”
“你还懂股票?”赖彪诧异道。
“略懂。”
“我帮你换,可就是一比四。”
南易一寻思,现在官方牌价在一比五左右,一人民币兑五港币左右,赖彪的要价不算过分。于是点点头,“可以,不过我希望钱在香塂,还得可靠。”
“绝对可靠。”
“那钱不用点了,你帮我换成港币。”
“对股票有把握?”
“你说呢,这是两百四十万港币,没点把握,我敢轻易下手?”
“行,我给你找股票经纪,你可以在中英街和他见一面,把你要操作的股票告诉他。”
“不必了,股票经纪我会自己找,你想跟着操作,我可以告诉你,买九龙仓。原因不要问我,自己搞几份香塂报纸看看。”
“操,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赖彪有点气急败坏。
“大佬,我已经很信任你了,两百四十万港币,在香塂可以买几套房了?”
要是南易没记错,现在塂岛的房价不过才不到350一呎,新界还不到300,反而九龙快到400了。
妈的,得尽快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香塂。
“得得得,你要自己找,就自己找吧。过两天我告诉你该怎么取钱。”
“多谢。”
“唔该!”
几天时间,两百四十万港币以49.6的价格买进了48200股,其他的钱用来支付佣金,正好花了个精光。
然后,连续几天,文昌围的社员可以看到南易到处在追蝴蝶,嘴里还念念有词,“大佬们,不要效应,千万不要。”
“南易,我听说这股票会亏的。”
又一天,南易在冼耀东家里喝酒,冼耀东如是说道。
“莫慌,真要亏了,你的那一份我补给你。”
“那倒不用,本来这钱就是你带着我赚的。南易,我看得出来,你是前途无量,冼叔我这一百多斤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让抓狗,我绝不撵鸡。”
“好说,好说,冼叔,我吃干的,就绝不让你喝稀的。咱们携手共同富裕,一起迈向四化。”
“对,四化。”
……
1978年2月4日,农历腊月廿七,立春。
二化厂家属院筒子楼里的专家楼,大清早,一个妇女就嚷开了,“瘪犊子,快点起来,干啥玩意啊,都几点了,还睡啊。”
南易看了一下手表,才五点二十,为了不听恬噪,他还是起来了。
喊瘪犊子的那位是原来南易的妈妈,也是现在南易的妈妈,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易瑾茹,人也长得不赖,假如不开口说话,那看着就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可要是开口,那就完犊子了,什么瘪犊子、妈了个巴子、轱辘棒子这种难听话,就跟东北买猪肉一样,那是一扇一扇的来。
特别是在京城呆了多年,不单把东北骂人话带了过来,还学了京城人那卖嘴的功夫,再加上糅合其他地儿的国骂,哼哼,谁试过谁知道。
起来,把铺盖卷收掉,把当床的凳子摆开,打开走廊门,去卫生间放茅顺带洗漱,一切妥帖,披上外套就打开厨房门出去。
别奇怪,就是厨房门。
专家楼,五十年代,为了安置北边过来的专家专门盖的筒子楼,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南易,父母健全,父亲叫南怀秋,二化厂的工程师;母亲,就是刚才那位;有个大哥叫南铁犁,76年回的城,已婚,媳妇叫金燕,在二化厂厂医院当护士。
1978年的第一天,给南家添了一个小孙女,大名南若婵,小名蝈蝈。
南家的房子,从南易出生,就改成了两室。
现在正好,一对夫妻一间,南易这个多余的,只能住厨房。
还好,因为房子格局的问题,厨房和原来的客厅并不是联通的,而是独门,要是把厨房扒了,也是一个不错的卧室。
当然,这是美好的想象,实际上,南易睡在厨房间非常难受、难堪、难为情。
南家有一个卫生间,和厨房连着,只能从厨房门这里进。
由此可想,晚上其他人起夜频繁的话,南易睡觉是不是要经常惊醒?
嗯,起夜频繁这不是假设,而是客观事实。
南怀秋前列腺有问题,尿频尿不尽,一晚上可以起夜七八次,再加上其他人凑个热闹,还睡个蛋。
所以,严格来说,当初南易对厉亥他们说的话,也不算是假话。
南家的确非常逼仄。
走下楼,点上一颗烟,南易走出家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