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人有这么重的疑心,只是因为他样貌与旁人有所不同还是另有别的原因?”袁牧问。
韩家大爷不敢隐瞒,如实答道:“还有一个原因,我们这一代本来就鲜少外人,那人来了之后找上我们,说是想要买下那一块山头,我们问他买来做什么那山虽然不算高,但是山坡陡峭,石头多土少,根本没有办法耕种。
那人说他们家世代养蚕卖丝,看中了那个山头树林茂密,又够陡峭鲜少有人能够进山,不容易被搅扰所以觉得正适合养蚕。
他这话若是对别人说或许也就懵住人家了,但是我家有一方远亲,就是专门做丝绸行当的,所以虽然怎么养蚕我并不知晓,却也了解一点泛泛的东西。
佘州一带偏冷,气候不够温暖,并不适合养蚕,更何况那座山上虽然树林繁茂,却并不是适合饲养桑蚕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真的是为了这桩营生。
我们三家一商量,虽然说我们于那人而言也是生人,所以那人未必一定要和我们说真话,但是那座山头正好位于我们三家交接,若是卖给来路不明的生人弊大于利便拒绝了。”
“之后那人可曾再来与你们打过交道?”
“之后就不曾再见过了。”韩家大爷摇头道“再后来我这边就遭人下毒,拖累得一家人都丢了魂儿似的再无心思顾及其他,那人后来什么时候离开的,便不知道了。”
袁牧点点头,对这种情况也表示理解,转而又询问了一些韩家庄周围的情况。
当天晚上他们依旧住在韩家庄里面,到了第二日,韩家大爷的身子明显好转起来,袁甲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私下里禀报袁牧,他已经带人在山里面巡查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什么迹象,所以叫人埋伏好,他先回来报个信儿,让袁牧知道,然后还要再回去。
袁牧听后,叮嘱他万事小心,又交代了几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午夜里头袁甲就顶着夜色回去了连在韩家庄多休息休息的功夫都没有。
之后的几日袁牧、慕流云也没有在韩家庄继续逗留,带着袁乙和沈傜在附近又走了走四处打听,在各处陆陆续续也打听出来一些关于“中邪”的说法,情况都跟韩家庄的家主差不太多,不仅状况相似,之前遇到的神棍说辞也是一模一样,再描述一下那孙书成的样貌,果不其然,这一带关于邪祟作怪的传闻都是他的杰作。
慕流云将孙书成是个骗人的神棍,靠给人先下毒再卖药的法子敛财,现在已经被官府收押,择日便要升堂审他的事情说给那一带的村民听,那些村民听后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没有人到他们那边的村子里面抓人,但是听到了这种要用童男童女来做人牲的事情,还是会觉得心里面战战兢兢,十分忐忑。这回知道是神棍捣鬼,并且已经落在了官府的手里面,那这一带自然就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的“邪祟”,所有人就都能踏实下来了。
不过四处转转,到处打听打听,就这样在周围转了两三天,还真让他们打听出来一桩很怪异的事情,与翊岭县这边孙书成制造出来的人心惶惶截然相反!
在一个村子里,有村民对慕流云他们说,邻县有一个村子也出了奇怪的事情,但不是邪祟作怪,而是菩萨显灵!所以现在周围十里八村的,但凡有点什么需要求神拜佛的事情,都会往那个村子跑,全都想要拜一拜那个灵验的庙。
慕流云乍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又有什么浑水摸鱼的骗子想出了什么不一样的花招,归根结底应该是和那孙书成没有什么两样。
结果细细这么一打听,发现竟然还不是一回事。
村民告诉他们,邻县有一个村,村口有一个山神庙,早年是有些破败的,后来听说是村里的一个有钱人家做梦,梦见山神责怪他们村怠慢,让山神庙破败不堪,没有香火。
那富户醒来之后本来也没有多想,扭头就将这个梦境给忘记了,结果没过多久,他乘坐着自家的马车出门去,半路上马惊了,拖着马车发足狂奔,横冲直撞,车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让那匹马重新平静下来,而那位富户在车厢里面也被晃得七荤八素,心惊胆战。
虽然过后车夫解释说,之所以马匹会忽然受惊,是因为马车停在路边的时候,草丛里忽然窜出来一条蛇,才会让马受到了惊吓,但是富户却想着自己之前做过的梦。
不论怎么想,他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有理会山神的托梦,所以山神震怒,才会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教训,于是他立刻拿出银两,召集工匠,敲锣打鼓地开始了对山神庙的翻修重建,一时之间在十里八乡之间都传遍了。
若只是这样,那这也就能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善举,那座山神庙也不会如此远近闻名。
之所以一间普普通通的山神庙会变得香火鼎盛,还要从一次山神显灵说起。
附近的村子里面有一个农户,与人一同翻过一道岭去另外一边的亲戚家拜寿,没想到中途遇到大雨,山上又湿又滑,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