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庄距离他们之前逗留的村子倒也不算远,骑着马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到了韩家庄一看,慕流云觉得里正之前说的还真是不假,村子里面虽然依山傍水,也算是景色秀丽,但是田地大多是坑坑洼洼,不是山脚下的沟沟里,就是林子中间的一小块。
韩家庄这边的良田一眼望过去,平坦又整齐,里面的菜也长得甚是茁壮,慕流云脑子里倒是立刻就想到了两个词——沃野千里和膏腴之地。
这样的田地在江州地界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只不过佘州这边的地貌与江州多有不同,能够坐拥如此广阔的良田,这韩家庄的实力的确是不容小觑的。
不过虽说韩家庄的田地看起来虽然庄稼长得很茂盛,一副年景不错的样子,但是庄子上也并不比村子里或者县城里面好多少,也是一样的看不到在外面活动的人,每一户人家都家门紧闭,死气沉沉的,听不见孩童玩耍的声音,甚至很多人家连狗都关了起来。
若不是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许多的房子已经有炊烟升起,看起来就和荒村没有两样。
韩二爷把贵客一路带回自己家,韩家作为庄主,宅子看起来的确是阔气得多,虽然根本没有办法同袁家的郡王府大宅相提并论,比慕流云家可还是要显得阔气许多。
只不过韩家上下也是一片愁云惨雾,听说是韩家主事的大爷病倒了,老夫人急火攻心,也一病不起,家中的夫人和孩子都已经被送去了外地的别院躲起来,免得沾染上了秽气,家里面的仆从都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虽然主家交代的事情也会去做,但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让整个宅子里面也都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氛围。
“世子爷,吴大师,我这家中也是情况特殊,实在是没有什么法子,招待不周,还望您二位多多见谅!”韩二爷将他们让到客堂落了座,又吩咐人去泡茶,想着家里面来了这样的贵客本应该是夹道欢迎的,结果现在冷冷清清,怕被挑剔失礼,连忙说。
说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坐在慕流云下首沈傜身上,这会儿他也看得出来这姑娘与世子一行人关系匪浅,自然也不敢再有什么歪心思,讨好地冲她笑了笑。
沈傜狠狠剜他一眼,厌恶地把视线移向了一旁。
过了一会儿,韩家的仆人将茶端了上来,韩二爷连忙献殷勤地说:“几位请安心喝茶,这茶是我们将冬天里头存在冰窖里的冰融了煮的茶,不是井水或者河水,不会沾染邪祟的!”
慕流云点点头,端起茶杯来闻了闻,茶香浓郁,她喝了几口,不急不忙放下茶杯,扭头问韩二爷:“你兄长的病就是那邪祟引发的怪病?”
“正是!”韩二爷愁容满面道,“我大哥和我不一样,他倒是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打小儿身子骨儿就不大好,一年得有个小半年的功夫在喝药调养身子。
这一次本来吃了一阵子补药,身子骨儿明显就见好,不论是脸色还是精气神儿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我们家里头上上下下还正高兴呢,没想到忽然之间,就病倒了。
这一回病倒又和以往都不一样,以往他没有什么大毛病,顶多就是受个凉,或者是有那么一点体虚之类,这回可倒好,一下子就人事不省,迷迷糊糊的!”
“等等,你们不是有一个什么大法师,非常厉害,因为能治得了这邪祟怪病,所以才备受推崇,甚至你们都听了这位大法师的话,连童男童女做人牲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你们韩家庄本身就颇有些势力,你韩家又是韩家庄的主事人,没道理那大法师连别人都医得了,却偏偏不肯为你家兄长医治啊?”
“治了治了!”韩二爷连忙说,一反之前的凶神恶煞、嚣张跋扈,说起自家兄长中了邪的怪病,他也一样发愁,“这事儿也真的是让我们家都要愁死了!
那大法师的药丸子给了别人,都是和着符水融了灌下去,不消多久便好了!可是也不知怎的,到了我大哥这里便不对了,喝下去之后,不但没见好转,反而腹痛难忍,呕吐不止。
若不是如此,我那老母亲也不会急火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
后来又找大法师过来瞧,大法师问了我大哥的生辰八字,掐算过之后说我大哥阴时出生,浑身阴气太重,所以特别招那邪祟的祸害,除非能够将那邪祟连根拔除,否则只要邪祟还在此地滋扰,便会让我大哥也一并受累,没有别的法子。
我大哥本就身子骨不够硬朗,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啊!我的两个侄儿侄女年纪尚小,也不能这么小小年纪便没了爹爹,我们也担心我大哥被邪祟折腾得这样厉害,会不会邪气再滋扰家中其他人,我这种阳气重的男儿倒也不怕,怕就怕家中的妇人和孩儿受不住啊!”
“原来你也心疼家中妇孺啊!”慕流云听了这话,笑了出来,“我还当韩二爷是铁打的心肠,才会跑去人家村子里捉人牲的时候如此雷厉风行,毫不留情!
敢情韩二爷并不是不拿妇人和孩儿的命当回事儿,而是不拿与自家不沾亲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