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大人照顾,感激都感激不过来。”慕流云嘴上客气了一句,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然自己脸上的热怕是褪不下去了,“大人,我这是睡了多久?没有因为我耽误什么正事儿吧?”
“昨天夜里那只猿猴已经被那几个武师给捉了回来。”袁牧对慕流云说,说完就见她急着想要起身,拦住她道,“不必着急,昨夜那猿猴是被几个武师秘密带回来的,那猿猴还没有来得及放迷烟,所以猜想背后的主人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意识到猿猴被捉了,所以咱们有时间做个局,请君入瓮。
想要让对方肯自投罗网,就必须让他着急,不够急就会瞻前顾后,逼急了才会奋不顾身。所以我们的时间很充足,你无须着急,只消好生休养,之后的好戏我必然会留给你看的。”
慕流云听袁牧这么说,连忙点点头,好好坐了回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袁牧的头脑慕流云还是相当信服的,他向来冷静,做出的决定往往高瞻远瞩,兼顾周全,所以这件事他已经安排下去,自然是不需要太过操心的。
那么一只通晓人性的猿猴,想必训练出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猿猴的主人一定不会愿意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自己这么趁手的“工具”,但是人都是有自保之心的,所以就像袁牧说的那样,只要让对方足够着急,自然就会把顾虑抛到一边,会比较容易现身。
更何况不管什么人什么事,但凡急躁之下,往往就容易露出破绽,而对方的破绽自然就是他们的机会,所以夜里头才把猿猴捉了回来,这会儿的确不用着急。
于是她也不着急了,就是还忍不住有些兴奋。
之前不管是贾英才一家还是好不容易活捉了的贼和尚们,前脚他们有了点线索和眉目,后脚就有人抢在前头将线索砍断,手法还利落到毫无人性,冷血凶残。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说心情上没有一丁点的波动,那也是不切实际的,慕流云一直都觉得胸口里面窝了一把火,无处发泄,憋闷得很,现在感觉扳回一局,自然心中爽快。
这回猿猴被他们给捉了,算是他们扳回一局,毕竟玉邕县里的这个局面,吴荣志与州府,州府与外族,外族与贾英才,贾英才与州府其中的关系犹如一锅粥般,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理也理不净,摘也摘不清。
所以也不用理,也不用摘,不管是哪一环,只要让他们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就算赢!
不一会儿,袁甲把煎好的药端了上来,慕流云趁热喝了,虽然苦是苦得很,喝下去时候却结结实实发了一身的大汗,也让慕流云头脑清爽了一点。
喝了药之后,袁牧就让慕流云再继续休息休息,慕流云没有推辞,本以为躺下小憩片刻缓一缓精神就起,谁知道这眼睛一闭上,再一睁开的时候,外头的天都要黑了。
这又睡了一天的慕流云总算是真的神清气爽起来,她起身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头重脚轻的那种感觉了,这才整理了仪容,出了房间。
下楼梯的时候,袁甲正要上楼,一看慕流云气色不错地自个儿下来了,也松了一口气:“推官,你醒啦!我正准备上去看看能不能叫醒你呢!晌午吃饭的时候喊你,你就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险些要把那郎中拎过来重新号脉重新看诊了!
这会儿总算醒了就好了!赶紧下来吃饭吧!本来体格儿就不行,再这么长时间没正儿八经吃顿饭,那什么身子骨儿也顶不住啊!走走走!吃饭吃饭!”
说着,他热情地拉着慕流云就往下走,慕流云被袁甲这么一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他手里头的一个破布娃娃似的,踉踉跄跄下了楼梯。
袁甲是觉得自家这个推官可真是大不易啊!体格儿又单薄,胆子又偏偏还遇到起火这么糟心的事儿,差一点连小命都搭里头。
这一次慕流云连惊带吓,又受了寒,病了一场,袁甲倒是一点也没生出什么鄙夷的心思,毕竟遇到那种大火,换成谁也淡定不了多少。
他之前只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推官最好使的就是那颗脑袋,要是再把这个脑袋给烧傻了,那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好在这会儿一看,喝了药睡了一天之后人也精神了,估计脑袋没什么事,他也就放心了。
吃饭的时候江谨也下来了,不过慕流云倒是没怎么有空跟他聊天,毕竟饿了那么久,这会儿只觉得前胸贴后背的,恨不得把面前所有的东西嚼也不嚼就囫囵吞下去。
其他人看她吃得狼吞虎咽,一方面欣慰,毕竟能有胃口就说明身体没有大碍,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同时他们也多少有些担心,饿了两天的人,一下子吃饱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还是袁牧伸手过去,把慕流云的碗直接给拿走了。
“肚子空了太久,先吃个半饱吧。”他把慕流云的碗放到自己那一侧,像是摆明了知道慕流云没那个胆子从自己这里往回抢,“先让肠胃适应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