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没有了,贵客,您想一想啊,叶员外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人丁兴旺的人家,嫁出去一个叶家小姐,又过世了叶夫人,这要是还有别人再去世,那这不就等于是灭门了一样么!世上要真是有这般惨事,那也真的是老天爷不开眼了呀!”
茶博士忙不迭摆手:“那叶家房顶的小幡,是叶员外他们搬到西泗县,买下那间大宅子之后,就插在上头的,逢年过节了,还要派人上去把旧的扯下来,再换个新的上去,听说是叶员外他们老家那边的习俗,是给家里面的人祈福之类的。”
“还有挂幡在屋顶上祈福的?”慕流云对茶博士的话不置可否,“这倒是新鲜。”
“贵客说的是呀!这可能就是说明咱们大瑞朝地大物博,幅员辽阔,除了自己家门口的那点事情之外,不知道的新鲜玩意儿都还很多。”
慕流云点点头,也不与他争辩此事的真伪,看一眼袁牧,袁牧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多想要从这茶博士口中打听的,她便把那一串铜钱塞到茶博士手里,让他再挑着时下里比较受欢迎的话本说上一小段儿,之后伙计正好也把吃食悉数端了上来,他们便打发茶博士出去了。
慕流云的推荐还是很靠谱的,楼上楼的菜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闻着,都让人觉得快要把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即便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袁牧也觉得很有胃口。
慕流云一大早起来忙到现在,这会儿也饿了,正准备拿了筷子吃东西,却见袁甲和袁乙齐刷刷的站起身,推开几步站在了雅间门边上,她愣了一下,连忙跟着起身站到了一旁去。
这几日袁牧住在自己家中,与自己同桌而食,让慕流云有点习以为常,连他的身份都差一点记不清楚了。
在自己家中,袁牧是家中贵客,贵客再贵,只要不是天家的人,终究贵不过主人家,所以同席而坐,同桌而食,袁牧又是坐的上座,这倒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而袁甲和袁乙在慕家也是在偏院那边送些饭菜过去给他们吃的,并不到正院这边来。
结果这一来二去的,她竟然就混淆起来,认为大摇大摆和袁牧并肩坐在桌旁吃饭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狐假虎威的时候记得人家是世子爷,吃饭的时候倒只记得提刑官了!
幸亏袁甲和袁乙是两个规矩森严的,这个时候小二和茶博士都退了出去,他们便不再继续逾举地与主子坐在一处,这一起身恰好也把慕流云给警醒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袁甲,感激地冲他一笑,袁甲回了她一记白眼。
袁牧也饿了,不过以他的教养,吃东西自然不会像粗人那样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菜饭上齐了,他的筷子尖儿都还没有碰到一点菜汤儿,就看到三个人先后起身,罚站似的都站到了门边去,桌旁只剩他一个人。
“出门办事,不必拘礼,你们都坐过来吃饭吧。”他自然明白袁甲和袁乙起身的原因,只是没想到慕流云也跟着跑去一旁站着,面色不由多了几分无奈。
“规矩不可破,爷,您先吃!”袁乙站在那里没有动,他不动,袁甲自然也是一动不动。
自家的护卫是个什么性子,袁牧心里清楚,见甲乙兄弟这般态度,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慕流云:“慕司理,你又是何故?”
“大人……我也是规矩不可破……”慕流云干笑着回答。
“慕司理不必拘礼,过来用餐吧。”袁牧示意慕流云坐回去。
慕流云平素是与孔县令都敢称兄道弟的性格,方才是怕惹袁牧不高兴,才跟着甲乙二人规规矩矩的起身站到一旁去,现在袁牧一叫她,她便又有些动摇了,脚步刚刚一挪动,身旁的袁甲便狠狠朝自己瞪了过来,吓得她赶忙收回脚步,没敢轻举妄动。
袁牧怎么会瞧不见袁甲在旁边的眼色,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强硬了一点:“方才慕司理不是还说规矩不可破么?现在我作为上官,叫你上桌吃饭也叫不动,这难道不是坏了规矩?”
好家伙,大帽子都被袁牧给扣了下来,自己要是还不上道,那可就是真的太不识抬举了!
慕流云立刻恭敬不如从命的应了声,重新坐回到位子上,想一想又觉得自己和袁牧这样坐在这里吃饭,袁甲和袁乙在一旁干瞪眼看着,有些不落忍,扭头看看身后的兄弟俩。
袁甲见慕流云还真就大摇大摆的和自家爷坐在了一起,简直肝火上涌,正准备趁着他回头来看自己的时候狠狠瞪一眼,结果正好瞧见袁牧的目光也朝这边看过来,他便不敢造次,只能把一肚子火强压下去,脸色黑沉地立在门边。
慕流云想了想,起身出去,问小伙计又要了两只干净的空盘子后回来,对袁牧说了一句“失礼了”,然后便把桌上那几道菜每一样都拨了一些在空盘子里,很快就把那两个空盘子给装满了,桌上的菜肴也基本上每一样都被她一分为二。
“大人,我们吃这些,那两盘给两位差爷。”她分好餐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