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再次出仕。他的所作所为,也都与正道相符,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义之处。
但这样的话,父亲和哥哥都会死,家里无数的叔伯长辈也都会死。
为了家人,为了自己宁死也要守护的人,总需要有人做脏事。
一边是良心、正义和一辈子的名声,一边是父兄和族人的命,幼小的天野景德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抬头望天,洁白的明月和繁星之后,满是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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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七年(1538)9月13日半夜,天龙川西岸太原雪斋的大营内。
“你说的都属实吗?”太原雪斋看着匍匐在身前的天野景德,严肃地低声道。
“不会有假,在下亲耳听到的。”天野景德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抖,但耻辱还是瞬间吞没了他,“还请雪斋大师看在在下主动坦白的份上,绕过在下那昏聩父兄的性命。”
“自然没问题,如果我们能在他们造成实际损失前制止的话。”太原雪斋招了招手,唤来了小原镇实和土原子经,“你们立刻带忍者和一队骑兵,突袭犬居城,擒拿天野景泰和天野元景。”
“算了,我亲自拿去。”就在小原镇实和土原子经出发前,太原雪斋却忽然改了主意,拍了拍天野景德的肩膀,“是叫权兵卫是吧?跟我一起来吧,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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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七年(1538)9月14日凌晨,天亮前,太原雪斋率众抵达了犬居城。天野景德骗开城门后,今川宗家的忍者和骑兵立刻一拥而上,将正在兵营内做战前准备的一众天野家的武士当场擒获。天野家的家臣们本就不满主公的决定,此刻自然是作壁上观。天野景泰和天野元景父子见势不妙,匆忙带着旗本退入天守阁内,被太原雪斋带人团团围住。
直到天野景泰和天野元景在人群里看到了天野景德的身影时,他们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意识到为什么敌人会在他们动手前就兵不血刃地杀进城来。
“权兵卫……”天野景泰满脸铁青,用刀指着自己的次子,颤抖着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父亲,还请不要再抵抗了!孩儿已经和雪斋大师约定好了,只要我们放下武器,就不会伤及我们全家性命!”天野景德有些焦急地抢出一步,对天守阁上的父亲大声喊道。
“你这逆子!给我住口!”天野景泰几乎是撕扯着自己的嗓子,对这天野景德破口大骂道,“你这混账玩意居然敢出卖家族和父亲,不知廉耻,猪狗不如!还敢在这里狂吠,巴不得把我们天野家的脸全丢尽吗?让全远江都知道老子有个叛徒儿子?老子就当没生过你,他娘的!叛逆!狗杂种!我恨不得生啖汝肉!”
“父……父亲!”天野景德被天野景泰骂得抬不起头,眼眶瞬间红了。
“给老子死!”
天守阁上又传来一声大吼,只见天野景泰径直从天守阁二楼跳下,提着刀冲向天野景德,抬手就向他的脖颈砍去。土原子经和其他忍者见状赶忙上前保护,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这一击——天野景德也被震得摔倒在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凶神恶煞的父亲那野兽般凶残的双眸,就仿佛看着死仇一样狠狠地盯着自己,把天野景德吓得方寸大乱。
“死!给老子死!你这畜生!老子今天亲自清理门户!”天野景泰仿佛疯了一样,一刀一刀向天野景德砍来,打定主意要取他性命。土原子经等人终究是忍者,光凭格挡是防不住天野景泰的,逼不得已之下只得还手以迫使天野景泰后退——谁曾想天野景泰躲都不躲,任凭几把苦无捅入他的腹部,仍然锲而不舍地攻向天野景德。
几下重击后,重伤的天野景泰边口吐鲜血着跪了下来,腹部的伤口涓涓地流着血,眼看是活不长了。天野景德惊慌失措,扑上去想要帮父亲止血,谁曾想天野景泰又是一刀劈来。若不是土原子经眼疾手快,把天野景德给拉了回来——后者就要一命呜呼了。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父亲,天野景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隐约间只听到父亲的最后一句遗言:
“我就当没生过你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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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宗家的忍者攻击天守阁,天野元景奋力抵抗,最终也是无奈失守,自己退入了二楼的内室。当天野景德急匆匆地跑上二楼,想劝自己的哥哥不要抵抗时,却只看到了已经切腹倒下的兄长。
“哥哥,哥!”天野景德上前抱住天野元景的身体,徒劳地查看他的伤口,试图为他止血。然而兄长却只是摇头,那眼眸里残存的冷漠和失望让天野景德如坠冰窟。
“你让父亲和我沦为不忠之徒,让自己沦为不孝之辈,如今可满意了?”天野元景呕着血,冷笑着问道。
“哥哥为什么要要寻短见!为什么不一起好好活下来照顾母亲啊!”天野景德已经快崩溃了,只能感受到兄长的生命正在不断流逝。
“投降了,我也好,父亲也好,天野家也好,从今往后便再也抬不起头了。想要洗刷你出卖父兄和家族投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