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再说。”今川义元微微颔首道。
“就在你背后呢,想看自己看。”
身后忽然传来了那最熟悉的声音。
刚才还胸有成竹的今川义元转瞬间就方寸大乱,猛地转过头去,才发现太原雪斋已经操着小舟,划到了小船的旁边。那最亲密的身影,哪怕是化成灰今川义元都会认得,绝不会看错。
“好啦,幻庵大师盛情难却,但这谈判是不必谈了,贫僧这不成器的徒儿贫僧也自己领回去了。”太原雪斋向今川义元招了招手,示意他踏上回程的小船,自己则向北条幻庵翩然行了个佛礼,“有缘再会啦,幻庵大师。”
“老爷子,你是怎么”刚一踏上岸边,焦急的今川义元就忙不迭地拉着太原雪斋的袖子问道。
“你们那边打成那副鬼样,快把整片由比地区的山林都烧了,我们富士川畔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我趁着北条军主力被你引走,其他看守我们的人也分心的时候,率军向东突围。北条家留守的部队都防着我们往西跑回今川馆或者往北进山区,根本没人想到我们会往东边的富士川跑。北条家自以为在几座桥梁上留下人,就能挡住我们了。”
“但为师我带人拆下了富士砦的木墙,事先打造成了木筏,遇到富士川就直接跳了进去,顺着富士川一路漂流跑进了骏河湾。北条军的清水水军被兴津水军引走了,我们就趁机一路跑掉了。刚找到大军的营地,就听说你被北条军骗去谈判了,赶紧把你这臭小子喊回来。”
太原雪斋若无其事地道出了这常人根本猜不到的奇计,连今川义元听得都目瞪口呆。
“不过有一点,为师这好几天一直都想明白,总觉得对面藏有后招。”不过太原雪斋却话锋一转,眉头紧皱地低声道:
“北条家在你进攻远江的同一天、甚至是同一个早上就派兵渡过了富士川,攻向为师把手的富士砦和蒲原城,说明他们当时就知道我们在富士川畔的都是疑兵,主力去了远江,不然他们哪敢如此大胆地全线摊开了渡河攻击?如果说是等着今川良真派出使者告知他们今川军主力在远江的话,那是绝对来不及的,今川良真就算在被伏的第一刻就派出忍者通知北条家,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里从远江跑到河东。”
“而且北条家此次能够出兵,全靠早就和武田家达成的割地停战和议,而这绝对要耗费时日才能完成。说明他们早在战斗开始前多日,就已经算中了我们会有疑兵之策,算中了我们在河东的富士砦里全是障眼法。”
“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告诉今川良真呢?为什么要白白看今川良真中伏呢?如果承芳你没有回来救为师我,那今川良真此刻已经灭亡了。他们有什么必要这样对待盟友吗?今川良真可是北条家牵制今川宗家的重要棋子啊,他被灭了对北条家一点好处都没有,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把今川良真往死里坑啊。”
“哪怕北条家是想骗今川良真和你的主力交战,来为他们进军空虚的富士川防线争取时间,也完全可以在今川良真发兵后告诉他有埋伏。那样今川良真小心一些,承芳你也没办法大获全胜,反而能拖住主力更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今川良真一个上午就大败亏输,让今川家的主力得以迅速从远江回援富士川,逼得北条家不得不大战一场。”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北条家在自己明明看破疑兵之计的情况下还选择瞒着今川良真,绝对是不理智的行为。”
太原雪斋的一番话让今川义元陷入了沉思没错,北条家为什么要做出如此离谱的行为呢?今川义元苦思良久,终于找到了点头绪,看向了太原雪斋。太原雪斋自然明白自己的学生在想什么,缓缓地点了点头道:
“除非在北条家的某位决策者眼里,坑死今川良真,要比打下骏河来的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