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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五年15369月28日清晨卯时三刻,今川军进抵浜石山南麓山脚,也正式进入了东海道官道最狭窄的路段。北侧的左手边是巍峨的山峦和茂密的森林,南侧的右手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海洋。在这样的地形下行走,行进速度无论如何都是快不起来的。更别提在秋日清晨的山林里,弥漫的厚重浓雾严重制约了视野。浓雾中,今川义元的心情也是非常阴沉。
从小到大,他虽然常常顶撞和作弄太原雪斋,可他也比谁都尊敬自己这个不正经的酒肉尚老师。对他的教诲,哪怕今川义元嘴上不在意,但也都是会往心里去的。
为什么让我不要靠近?
是已经来不及了吗?是在岩砦陷落前发出的最后信号吗?还是说,老师你觉得远道而来的今川军打不过北条军?
辰时初刻,作为今川军先锋的旗本队抵达了阵笠山山脚下。而在这里,他们也在土原子经之后,第一次遇到了来自富士川畔的传令兵。只见一个打着蒲原家靠旗的传令兵浑身浴血地从浓雾中钻出,背上插了七、八支羽箭,坐下马也是遍体鳞伤,几乎是全靠着意志强撑到了今川军阵前。在看到赤鸟马印的那一刻,他就脱力般一猛子摔下马去。
“是蒲原殿下的旗本笔头,大村洋平。”绯村羊羽一眼认出了那个传令兵,“我认得他,是个了不起的勇士。”
早坂奈央和田沈健太郎赶紧下马,将大村洋平扶了过来。那古野氏丰往他脸上泼了杯凉水,总算让他恢复了意识。
“大殿”大村洋平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今川义元,嘴巴里的血泡不断泛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有些难以说出,断断续续地道:
“快去救救蒲原城和富士砦上万大军连夜猛攻顶不住马上就要不行了”
话还没有说完,大村洋平脑袋一歪,就咽了气。
“殿下,加快速度吧!若是蒲原城和富士砦丢了,我们再想跑路就不容易了啊!”赤井黑高见状急了起来,竟然连敬语都忘记了,“殿下愣在这干啥呢?这种窄路过去容易回去难,到时候敌人从后面追过来捅我们的屁股,我们所有人都挤在这官道上,至少得被杀掉半数啊。”
“是啊殿下,趁蒲原城和富士砦还在坚守,我们只要及时赶到、里应外合,定能把城下连夜攻城的疲惫敌军一举击破!”绯村羊羽一握拳,也是发狠地沉声道。
不过今川义元的目光却还落在那个英勇牺牲的传令兵身上,看着他背上那触目惊心的八支羽箭。他不敢想象,是怎样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在挨了多下重创后还能一路跑到这里。他不忍心看到这有些残酷的画面,便上前一步,准备把那八支插在身上的羽箭都拔下来。
然而拔了两支之后,他微微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若是平常,估计他也不会多想。可是一想到之前太原雪斋发出的“不要靠近”的信号,今川义元就不由得多留了个心眼。
他又抬手拔了两支箭,心中隐隐有了个糟糕的猜想。
于是再拔出后面两支箭的时候,他几乎全神贯注。等到还剩最后两支羽箭时,他不由得仔细打量着羽箭没入衣甲和身体的伤口。随后闭上眼,缓缓地将羽箭抽出,将感官全部放空,屏气凝神地感受羽箭拉出肉体的那瞬间的粘滞感。
“咋了,殿下?”吉良玮成看出了今川义元的怪异之处。
片刻后,今川义元的脸色变得煞白。
“实不相瞒,我对弓术还算略有涉猎。如果我刚才的感觉没错的话,那八支羽箭是由同一个人站在几乎同一个距离上射入他的身体的。”
“殿下为何这么说?”早坂奈央时完全没有看出来。
“这几支箭虽然有刻意地变换角度和力道,但是在身体上留下的伤口却都有一个相似的地方。”今川义元指着大村洋平背上还渗着血的伤口,“都稍稍向右侧拧了一点点。”
“硬要说有也是有的,不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田沈健太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随后低声道。
“俺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吉良玮成瞪大着双眼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能说明啥吗?”
“说明这个人在射箭的时候有一个不自觉的习惯,会在拉弦时微微捻一下箭羽。这种射箭时的小习惯每个人都不一样,很难模仿。这八个箭伤能够如此接近,只能说明这是同一个人所为。”今川义元的神色愈发凝重,“而且这种在羽箭离弦时的轻微扭动能够反映在伤口上,只能说明射击的距离不长,最多也就10丈左右。”
“怎么可能有一个传令兵在决死突围的时候,会被同一个敌人在同一个距离上连射八箭呢?”
今川义元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傻的人也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继续行军,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马上厚葬大村洋平。”今川义元一边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