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五皇子成年后,回京任事。
朱祁玉最终朱批了这份奏疏,朱见洋被册封为了康王,前往康国就藩。
五皇子的母亲埃来娜哭的极为悲痛,但是尼古劳兹还是作为康王府长史,带着九岁的朱见洋,向西而去。
朱见洋,背负着罗马闪电归来的使命。
当初让埃来娜公主入皇宫,朱祁玉也没打算真正实现罗马闪电归来,那略显不切实际,但是尼古劳兹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而同去的还有王复和阿史那仪的长子王永贞,以火寻侯世子的身份前往康国,陪同五皇子长大。
“王复,你以后最好不要后悔,五皇子来到之前,你都有机会反悔,陛下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让罗马闪电般归来,只是为了一个宣称而已。”杨俊坐得端正,劝说着王复。
杨俊离皇帝很近很近,他知道陛下是个很现实的人,埃来娜公主在宫中并不受宠,只有一个五皇子。
这一整轮的人事任免中,王复用有世券的康国公公爵,换了一个有世券的火寻侯侯爵,只不过一个在六合之地的康国,一个在大明四方之地。
“我是个墩台远侯,我留不下。”王复手中拿着手中的茶杯转来转去,思考了片刻,回答了这个问题。
“走了。”王复饮了一杯茶,站了起来,走出了大明军大营,乘车驾来到了康宫,站在康宫门前的立柱前,他将康宫的铭牌摘下,这里曾经贴着两个歪歪斜斜的字,牢房。
王越一直跟在王复的身后,帮着王复收拾着东西,结果收拾了半天,王复在康国只有御赐的那些东西,再无其他物件。
王复走进了穹顶大礼堂,他在这里待得时间最后,现在穹顶大礼堂之内,一片狼藉,暴乱摧毁了这里,过去的那些争吵声,似乎仍然在礼堂内静静的回荡着。
他擦了擦自己之前那块方桌上的灰尘,正打算离开时,忽然停下会心一笑,大礼堂的门口,有纠仪官顿钩镰枪砸出了的坑洼,他记得,还有很多人记得,但是过不了几十年,后人大约会怀疑这几个坑洞为何而来。
王复的车驾缓缓驶出了康宫,他走之前,又到兰宫看了一眼,往日连廊之下,站着怯薛大汉,他每次路过,这些大汉,都会挺直腰板,行注目礼。
直到此刻,他仍然认为那些怯薛班直戍卫,见到也先也会行注目礼,并不知道,那些班直戍卫,平日里极为懒散,也先路过,也不过是站直而已。
康国的暴乱,王复有些责任,他手刃了也先,僭越为王,强力推行咨政第二院,康国也不会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王复来到了阿失台吉的寝宫,这里四处都是血迹,暴乱之中,阿失台吉的身体被分成了不知道多少份,大明军也懒得收拾这里,所以,仍然是遍地的血迹。
王复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当年他真的很用心的在教导阿失台吉这个混账了,奈何这个混账太过混账,贤如康国公都救不了。
站在遍地是黑色涂鸦的寝宫内,王复略微有些怅然,他最开始的目标,就是教导也先的长子博罗,让他对大明有好感,保证大明边方安定,让大明重开西域的国策,能够顺利进行。
人算不如天算,博罗死在了乱阵之中,王复的算盘落空。
走出了兰宫之后,王复站在兰宫门前,看着宽阔道路上的人流,这条名叫天街的阔街,虽然不似往日繁华,到底是恢复了几分的生气。
王复不再感慨,上了车架,向着东门而去,在走出城门的时候,王复撩开了车帘,看到了城头上的字迹,笑着念道:“康定,泰安门。”
撒马尔罕这个名字随着他的离开终将成为历史,而康定是这座城池的新名字,康定的东大门,改名为了泰安门,显然,是大明军的手笔,乃是忠国公石亨首创。
在碎叶城,王复见了碎叶城大学堂的祭酒,停留了一日后,车驾终于走入了镇西关,而阿史那仪等在门的另一边,见到了王复下车,就跑了过去,一如当初。
“终于回来了。”王复看着镇西关三个大字,感慨万千。
“哎幼哟,我都快五十岁了,你这么跳到我身上,这要是闪了腰,还得你伺候。”王复抱住了阿史那仪,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
阿史那仪才不在意旁人那些眼神,她本来就是个蛮夷,她抱了很久才说道:“我听很多人说,你放弃了康国公的位子?”
“对啊,因为我是墩台远侯。”王复理所当然的说道,在进入镇西关前,他还是有些遗憾,但是踏入了镇西关后,王复就一点都不后悔了。
阿史那仪想了想摇头说道:“什么是墩台远侯?”
王复看着阿史那仪疑惑的神情,才开口说道:“什么是墩台远侯夜不收哨?其实简单,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
镇西关巡按柯潜,早就收到了消息,打马而来,翻身下马,一边走一边说道:“火寻侯王复接旨。”
太监赶到镇西关已经来不及,圣旨是鸽路送过来的。